沙皇的邮件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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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有趣的战役等着我们去参与,布朗特先生。”
“我会参与的,若利韦先生。”
“那么,我们可能会在一块场地上重逢,那里也许没有这个大厅的地板那么稳固!”
“没那么稳固,是的,但是……”
“但是也没有那么滑!”阿尔西德一边说,一边拉住他的同事,后者在后退的时候身体差点儿失去平衡。
说完后两个记者就分开了,总的来说都很满意,因为知道了一个人并没有超过另一个人。确实,这是一场他们两人之间的比赛。
这时,大客厅隔壁的房门打开了,里面摆放着好几张大餐桌,上面满是美味佳肴,还有不计其数的贵重瓷器和金质碗碟。中间的那张桌子是给亲王、亲王夫人,以及外交使团的成员们用的,正中央有一个器皿熠熠生辉,它是由伦敦的手工作坊精制的,价值连城。在这件金银器杰作的周围,成千上万件餐具在枝形吊灯的映照下也是光彩夺目,它们都出自塞夫勒的手工工场。
于是,新宫的客人开始朝饭厅走去,准备吃夜宵。
这时,基索夫将军回来了,他疾步走到近卫军军官身边。
“怎么样?”军官就像第一次那样,急切地问道。
“电报已不能通过托木斯克了,陛下。”
“马上派一个信使!”
军官离开大厅,走进隔壁的一个大房间。这是一个办公室,位于新宫的角上,里面的家俱是老橡木制成的,陈设非常简单,墙上挂着几幅画,另外还有多幅署名为贺拉斯·韦尔内的布画。
军官就好像肺部缺氧似的,猛地一下打开窗户,然后走到大阳台上,呼吸七月这美丽的夜晚散发出的纯净的空气。
在他眼前,月光沐浴着一大片围成圆形的设防区,里面矗立着两座大教堂,三座宫殿和一个军火库。设防区周围分别耸立着三座城市:基台-哥罗德、白洛依-哥罗德和泽姆利亚诺依-哥罗德,是巨大的欧洲人、鞑靼人或中国人的聚居区,城市上空可见许多的塔楼、钟楼、清真寺的尖塔,以及三百座教堂的圆屋顶,教堂的屋顶是绿色的,上面还有银色的十字架。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波光粼粼。所有这一切形成了一幅奇怪的镶嵌画,五颜六色的房屋就镶嵌在这方圆十里①的广阔地域内。
①译注:此处为法国古里,一里约合四公里。
这条河就是莫斯科河,这个城市就是莫斯科,这片设防区就是克姆兰,而这个抱着胳膊,皱着眉头出神,不经意地听着新宫传出的声音在莫斯科旧城上空回荡的近卫军军官,就是沙皇。
第二章伊万·奥加莱夫
这个晚会是沙皇为重要的文武官员和莫斯科的显贵们举行的,他之所以在晚会进行到高潮的时候突然离开新宫的大厅,是因为这时在乌拉尔山边界以东发生了严重的事件。已经毫无疑问了,一场可怕的入侵正使俄罗斯面临威胁,西伯利亚自治诸省将可能摆脱俄罗斯的控制。
亚洲俄罗斯,或者说西伯利亚,面积为五十六万里,居民约二百万人。它西起作为亚欧俄罗斯分界线的乌拉尔山,东抵太平洋沿岸地区。南边是土耳其斯坦和中国知识结构主义法国哲学家、文化史学家福柯(Michel,这两个国家与它的边界线很不确定;北边是北冰洋,从喀拉海直到白令海峡。它被分成若干总督府或若干省,诸如托布尔斯克、叶尼塞克、伊尔库次克、鄂木斯克、雅库次克;它还包括两个区——奥克荷斯克和卡姆兹察特加——以及两个国家,现在已属俄罗斯统治,吉尔吉斯人的国家和楚克齐人的国家。
这片广阔的草原地区从东到西跨越的经度超过110°,它是罪犯的流放地,沙皇命令驱逐的人也流亡到这里。
在这片广大地区,有两个总督代表着沙皇至高无上的权力。一个驻扎在东西伯利亚的首府伊尔库次克;另一个驻扎在西西伯利亚的首府托布尔斯克。两个西伯利亚由叶尼塞河的一条支流秋那江分隔开来。
这些广阔的平原上还没有一条铁路,而其中有几个平原确实是相当肥沃的。各种珍贵的矿山之间也没有铁路连接,这些珍贵的矿产使西伯利亚大片土地的地下比地上更为富饶。人们去那里旅行时,夏天乘坐四轮客车或四轮货车;冬天则乘坐雪橇。
西伯利亚的东西边境只有一种联系方法,就是电信联系,即通过一条长达八千多俄里①(8536公里)的电报线联系。这条线出乌拉尔山后,经叶卡捷琳堡、卡西莫、秋明、伊希姆、鄂木斯克、埃拉姆斯克、科利凡、托木斯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下乌金斯克、伊尔库次克、维尔克那-奈尔兹琴克、斯特林克、阿尔巴西那、布拉各斯坦克、拉德、奥尔洛姆斯卡亚、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直到尼古拉耶夫斯克,每个字花上六卢布十九戈比②,就可把消息从这端传到那一端。有一根线将从伊尔库次克分出来,连到蒙古边境上的恰克图,那么,每个字花上三十戈比,邮局就会在十四天内把电报从那里传到北京。
①原注:一俄里相当于1067米,即比一公里稍长一点。
②原注:约27法郎。一卢布(银质)值3法郎75生丁。一戈比(铜质)值4生丁。
就是这根从叶卡捷琳堡直到尼古拉耶夫斯克的电报线被切断了,起初是在托木斯克以东,几小时以后,托木斯克和科利凡之间的线路也被切断了。
因此,当基索夫将军第二次向他汇报以后,沙皇只回答了这几个字:“马上派一个信使!”
沙皇在他办公室的窗前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时掌门官又把门打开了。警察局长出现在了门口。
“请进,将军,”沙皇以一种生硬的语音说道,“跟我说说你所了解的关于伊万·奥加莱夫的情况。”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陛下,”警察局长回答说。
“他曾有上校军衔是吗?”
“是的,陛下。”
“这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军官吗?”
“非常精明,但难以驾驭,而且他有一种狂妄的野心,任凭什么也不能使之有所收敛。不久前他参与了一些阴谋,大公殿下就是在那时将他革职并流放到西伯利亚去的。”
“那是什么时候?”
“两年以前。经过半年的流放之后,他得到了陛下的特赦,于是回到了俄罗斯。”
“从那时起,他就再也没有回西伯利亚去吗?”
“不,陛下,他又去了,但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的,”警察局长回答说。
说完,他又压低声调,加上一句:
“有一段时间,陛下,一旦人们去了西伯利亚,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嗯,只要我活着,西伯利亚就是而且将是一个有去有回的地方!”
沙皇有权带着真正的骄傲之情说这番话,因为他常常通过他的宽容来表明:俄罗斯的法律是懂得饶恕的。
警察局长什么也没回答,但是很显然他并不赞成那些不彻底的办法。在他看来,任何人,只要被宪兵们押解着过了乌拉尔山,就不应再让他回来。不过,在新的制度下却不是这样的,警察局长打心眼儿里对此感到惋惜!什么!除了违反公共法的罪犯,别的罪犯都不再判无期徒刑!什么!政治流放犯还能从托布尔斯克、雅库次克、伊尔库次克回来!从前的沙皇敕令从不宽恕任何罪犯,实际上,警察局长已经习惯了那些专横的命令,对于现在这种统治方式倒还接受不了。但是他默不作声,等着沙皇再次问他。
问题很快就来了。
“伊万·奥加莱夫,”沙皇问道,“这次去西伯利亚旅行,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么他后来没有再回到俄罗斯来吗?”
“回来过。”
“他回来后,警察局一直不知道他的踪迹吗?”
“知道,陛下,因为一个罪犯从他被特赦的那一天起就成为一个真正的危险分子!”
沙皇的眉头皱了一皱,也许警察局长有点害怕,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尽管他思想中的偏执与他对主子的无限忠诚至少是等同的;但是沙皇很看不起这些拐弯抹角的对他内政的指责,继续简短地向他提出一串问题:
“最后,伊万·奥加莱夫去的是什么地方?”
“波尔姆省府。”
“哪个城市?”
“就是彼尔姆城。”
“他在那里干什么?”
“他好像没有职业,而且他的行动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高等保安部没有对他进行监视吗?”
“没有,陛下。”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彼尔姆?”
“大约在三月份。”
“去哪儿?”
“不知道。”
“从这时起,你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吗?”
“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我!”沙皇回答说,“有一些匿名布告没有经过警察局,被送到我这里来了,而且,鉴于现在边境那边发生的事件,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它们是确切的。”
“您的意思是,陛下,”警察局长惊叫起来,“伊万·奥加莱夫参与了鞑靼人的侵略?”
“是的,将军,我来告诉你那些你所不知道的事吧。伊万·奥加莱夫离开彼尔姆省府以后,就越过了乌拉尔山脉。他去到了西伯利亚的吉尔吉斯大草原,试图在那里掀起游牧民族的叛乱,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于是他继续南下,一直到达自由的土耳其斯坦,那里,在布哈拉、浩罕和昆杜斯这三个汗国,他找到了一些鞑靼人的首领,这些首领正准备把他们的游牧部落分派到西伯利亚各省,对亚洲的俄罗斯帝国进行全面入侵。这次行动是秘密酝酿的,但它刚刚像惊雷一般爆发了,现在东西伯利亚与西西伯利亚之间的道路和通讯方式都被切断了!况且,伊万·奥加莱夫因为报仇心切而变得凶残,他想谋我兄弟的性命!”
沙皇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快步踱来踱去。警察局长什么也没回答,但他在心里说,在俄罗斯的沙皇从不赦免一个流放犯的时代,伊万·奥加莱夫的计划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好一会儿过去了,他一直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他凑到坐在扶手椅上的沙皇身边,说道:
“陛下一定已经下令尽快击退入侵的敌军了吧?”
“是的,”沙皇答道,“最后一封电报已经到达了下乌金斯克、叶尼塞克、伊尔库次克和雅库次克省府的军队,以及阿慕尔省和贝加尔湖省的军队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同时,彼尔姆和下诺夫哥罗德的军团,以及边界上的哥萨克人,都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向乌拉尔山进发,不过,糟糕的是他们还需要好几个星期才能与鞑靼人的队伍交手!”
“陛下的兄弟,大公殿下,在伊尔库次克省府孤立无援,已经失去了与莫斯科的直接联系是吗?”
“是的。”
“但是他接到最近这几封电报后,就应该知道,陛下采取了一些什么措施,应该知道离伊尔库次克最近的几个省府会去援救他的,对吗?”
“这个他知道,”沙皇答道,“但他不知道伊万·奥加莱夫不仅挑动了这场叛乱,而且还要担当一个叛徒的角色,不知道自己与一个厉害的敌人有着个人恩怨。伊万·奥加莱夫觉得自己的失宠全都怪大公,更严重的问题是,大公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伊万·奥加莱夫计划先去伊尔库次克,在那里化名为大公效力,骗取大公的信任。然后,当鞑靼人包围伊尔库次克时,他就会将城池连同我的兄弟一起交出去,所以说大公的性命危在旦夕。这些就是我的手下汇报给我的,也是大公所不知道的,而他恰恰又必须知道!”
“那么,陛下,派一个精明强悍的信使……”
“我正等着他呢。”
“让他赶快,”警察局长又说道,“因为,请允许我补充一句,陛下,西伯利亚这地方极容易造反!”
“将军,你的意思是,流放犯会和侵略者同流合污吗?”沙皇叫了起来,警察局长的这番含沙射影使他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请陛下原谅!……”警察局长结结巴巴地答道,因为这正是本性多疑而且容易忧虑的他心里所想的。
“我相信流放犯们是爱国的!”沙皇又说道。
“西伯利亚除了政治犯以外还有其他的罪犯,”警察局长答道。
“罪犯!哦!将军,这些人我就交给你去处治了!他们都是些人渣,没有自己的国家。但是叛乱,或者说侵犯,并不是冲着皇帝来的,而是冲着俄罗斯,冲着这个国家来的,流放犯们还抱着一线希望再见到它……而且他们也会再见到它的!……不,一个俄罗斯人永远不会和一个鞑靼人结成同盟,去削弱俄罗斯的力量,哪怕是一分钟!”
尽管沙皇的政策把一些人暂时流放到异地,但沙皇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是爱国的。当他能够自己去左右法律的效力时,他就已把宽大为怀作为法律的本质,以前令人色变的沙皇敕令到他手里也温和了许多,所以他这样想是对的。但是,尽管鞑靼人的侵略缺少这一重要的成功因素,形势仍然令人担忧,因为很大一部分吉尔吉斯人可能会加入到侵略者的行列中去。
吉尔吉斯人分成大、中、小三个部落,约有十万户人家,二百万人口。在这些各种不同的部落中,有一部分是独立的,另一部分或者承认俄罗斯的统治,或者承认基瓦、浩罕和布哈拉等汗国的统治,即承认土耳其斯坦最厉害的首领的统治。中等部落是最富裕的,也是最重要的,这个部落的居住区包括撒拉苏河、额尔齐斯河、上伊希姆河、哈迪桑湖和河克撒卡尔湖覆盖范围内的广大地区。大部落占据中部落以东地区,一直延伸到鄂木斯克和托布尔斯克省府,所以如果这些吉尔吉斯部落进行叛乱的话,那就会是对整个亚洲俄罗斯的入侵了,而且首先是与叶尼塞河以东的西伯利亚分开了。
不过,这些吉尔吉斯人对于打仗还很缺乏经验,他们不过是趁天黑了打打劫、或者袭击一下过往商队的强盗,而不是正规的士兵,这也是事实。正如莱伏希纳先生所说,“排列紧密的前线或一个方阵的优秀步兵,就是以抵挡十倍的吉尔吉斯人,一门大炮更是可以使不计其数的吉尔吉斯人丧命”。
就算是这样吧,可这个方阵的优秀步兵也得到达了叛乱地区才行啊,大炮也得从二三千俄里以外俄罗斯各省的军火库运抵战场才行啊。然而,除了走直路从叶卡捷琳堡到伊尔库次克,大草原上处处是沼泽,很不好走,当俄罗斯军队终于能够抗击鞑靼人的部落时,肯定好几个星期已经过去了。
西西伯利亚的兵力配制以鄂木斯克为中心,是对吉尔吉斯人各部落进行威慑的。这些没有完全归顺的游牧部落,不止一次发动进攻,到达最远的地方就是鄂木斯克,所以国防部完全有理由认为那里已经岌岌可危了。屯军,即哥萨克军队的哨所,分布于鄂木斯克到塞米巴拉金斯克一线,这条防线肯定已有好几处被突破了。然而,还有令人担心的事,统治吉尔吉斯地区的“大苏丹”可能会自愿地或被动地接受和他们一样也是伊斯兰教徒的鞑靼人的统治,在因征服而引起的仇恨的基础上,可能还会加上由于希腊正教与伊斯兰教的对抗而产生的仇恨。
长期以来,土耳其斯坦的鞑靼人,主要是布哈拉、浩罕和昆杜斯三个汗国的鞑靼人,确实在竭力通过武力和劝诱两种手段,使吉尔吉斯人的游牧部落脱离俄罗斯的统治。
我们对这些鞑靼人只简单地介绍几句。
从专门意义上说,鞑靼人属于两个不同的人种:高加索人种和蒙古人种。
高加索人种,阿贝尔·德·雷缨萨曾说,它“在欧洲被看作人类美的典型,因为世界上这一地区的所有民族都属于这一人种”,它把土耳其人和作为波斯人后裔的土著人归在同一名称下。
完结悬疑推理小说作者[法]儒勒·凡尔纳沙皇的邮件点评:构思新颖,故事情节具有吸引力,人设丰满,力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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