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逊学校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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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班瑟岛出价120万美元,竞价和得标的就是这个价位!”
“在120万美元价位上!”
“看清楚了?……听清楚了?”
“没有后悔吧?”
“史班瑟岛出价120万美元!……”
一个个透不过气来的胸膛痉挛地起伏着。在最后一秒,会不会终于喊出一个高价?
拍卖估价人菲尔保克,右手伸在桌子上方,挥动象牙槌……一锤,只要一锤,拍卖就将裁定!
即使面对着林奇裁判的私刑处死,公众的印象也不会这样强烈!
小槌慢慢降下,几乎要触及桌子,又往上举起,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像击剑者就要发动全面冲刺时的一把剑;接着,迅速降下……
但,就在一锤定音前,一个声音喊出了这4个字:
“130万美元!”
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第一声惊愕的“啊!”,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第二声满足的“啊!”。一个高价喊出来了,因此要有一场战斗了。
但是谁敢这么大胆地借助美元向旧金山的威廉·W·科德鲁普挑战呢?
那是斯托克顿的J.-R.·塔斯基纳。
J.-R.·塔斯基纳有钱,但长得更胖,他重达490磅。他之所以在芝加哥的胖子的最近一次竞选中屈居第二,那是因为人家不让他有时间吃完午饭,于是他失去了10磅。
这个庞然大物必须用专门的座位才能坐下他那巨大的身体,他住在斯托克顿的圣一约钦。这是加利福尼亚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是南方的矿石的集散中心之一,和集中北方的矿产品的萨克拉芒朵街相匹敌。那儿也一样,最大量的加利福尼亚小麦被装到那些船上。
不仅矿物的开采和谷物的贸易为J.-R.·塔斯基纳提供了赚进巨额财富的机会,而且石油作为另一宗财源流进了他的钱柜。此外,他还是个豪赌者,幸运的赌徒,“扑克”,美国西部的轮盘赌,总是以他的满点向他显示奇迹。但是,尽管他有钱,却是个不光彩的人,人们极不情愿地在他的名字前连上当地那么通用的修饰语“尊敬的”。总之,正如人们所说,这是匹好的战马,可能这过誉了。确切的是,在许多场合他都毫不犹豫地使用“德林格”,即加利福尼亚的左轮手枪。
不管怎样,J.-R.·塔斯基纳特别恨威廉·W·科德鲁普。他嫉妒他的财富、他的地位、他的声望。他蔑视他,犹如一个胖子蔑视一个他有权认为他是瘦子的人。这个斯托克顿的商人已不是第一次设法夺走旧金山的这位商人的一笔买卖,不管是好买卖或亏本买卖,纯粹是出于敌对情绪。威廉·W·科德鲁普看透了他,每当遇见他,便露出一种十足的蔑视以激怒他。
J.-R.·塔斯基纳永不会原谅他的对手的最近一次胜利,那是后者在最近一次州的选举中干净利落地击败了他。尽管他竭尽全力,作出威胁,造谣中伤——还不包括他的竞选经纪人白白浪费掉的成千美元——却是威廉·W·科德鲁普坐上了萨克拉芒朵的立法议会的位置。
不过,J.-R.·塔斯基纳知道了——怎样得知?我不能讲,——威廉·W·科德鲁普意欲成为史班瑟岛的买主。这个岛对他来说,和对他的竞争对手一样,肯定毫无意义,这并不重要。在这件事上有一个新的斗争机会,作战机会,而且可能还是获胜的机会:J.-R.·塔斯基纳不能放过它。
这就是为什么J.-R.·塔斯基纳来到这个拍卖大厅,来到这群未能预感到他的意图的好奇者当中;为什么,至少,他准备好了他的行动计划;为什么,在行动前,他等待着他的对手喊出拍卖起价,不管这价格有多高。
终于,威廉·W·科德鲁普喊出了这更高价:
“120万美元!”
而J.-R.·塔斯基纳,在威廉·W·科德鲁普可能以为最终成了这个岛的得标人时,以宏亮的声音喊出这几个字亮了相。
“130万美元!”
诸位已经见到,所有的人都转过身来。
“胖子塔斯基纳!”
这名字被口口相传着。是的,胖子塔斯基纳!这人太出名了!他的肥胖已在联邦的报纸上为不止一篇文章提供了主题。我不知道是哪位数学家甚至以高等数学示范讲解过,说他的质量对我们这个星球产生了相当可观的影响,并在某个相当重要的比率上扰乱了月亮轨道的成份。
但J.-R.·塔斯基纳的肉体的成份在这一刻并不使大厅内的观众们感兴趣。将使观众感到完全不同的激动的是,他将直接并公开地和威廉·W·科德鲁普较量。这预示着将要进行一场借助美元的战斗了,我不太清楚那些打赌者对这两只银箱将看好哪一只。这两个死敌的钱都太多太多了!因此,这将只是个关系到自尊心的问题。
在最初的骚动很快被抑制之后,所有的与会者中又出现了一阵新的寂静,人们将看到一只结网的蜘蛛了。
打破这沉重的寂静的,是拍卖估价人丁·菲尔保克的声音。
“史班瑟岛出价130万美元!”他叫道,一面站起身来,以更好地跟上一个个高价的喊出。
威廉·W·科德鲁普已转向J.-R.·塔斯基纳那个方向。那些与会者刚刚为两个竞争对手让出一块地方。斯托克顿的这个男人和旧金山的这个男人可以面对面地看见,方便地互相盯着了。实际情况使我们不得不说他们俩都不放过盯着对方的机会。两人的目光都决不肯在对方面前低下。
“140万美元!”威廉·W·科德鲁普说。
“150万美元!”J.-R.·塔斯基纳回答。
“160万!”
“170万!”
这不令你们想起了格拉斯哥的两个工业家冒着造成灾难的危险,互相争斗着把自己工厂的烟囱砌得比对方的高。只是,在那儿,是用金条砌烟囱。
尽管如此,在J.-R.·塔斯基纳哄抬价格后,威廉·W·科德鲁普在再次介入之前思索了一段时间。塔基斯纳却相反,他就像一颗炮弹那样射出去,似乎不愿作片刻的思考。
“170万美元!”拍卖估价人重复了一遍,“来吧,先生们,这真便宜!……这等于是送的!”
人们可能以为出于职业习惯,这个可敬的菲尔保克将加上一句:
“拚死也值得!”
“170万美元!”拍卖人金格拉斯大声嚷着。
“180万美元,”威廉·W·科德鲁普答道。
“190万美元!”J.-R.·塔基斯纳反击。
“200万美元!”威廉·W·科德鲁普这次不再等待,立即回击。
当这最后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时,他的面孔略微变白,但他的整个态度显示出他绝不愿放弃这场斗争。
J.-R.·塔斯基纳却冲动了。他那张大脸盘就像铁路上的圆灯,面孔转成了红色,命令一列火车停止前进。但是,他的对手很可能并不在乎这些信号并将喷出更多的蒸汽。
J.-R.·塔斯基纳感觉到了。血液像中风充血似的升上他的面孔。他那带着昂贵钻石的肥胖的手指将系在他的表上的粗金链子扭来绞去。他看着他的对手,然后闭了一下眼睛,为着以前所未有的仇恨重新睁开。
“250万美元!”他终于说,希望这罕见的跳跃能难倒一切高价的喊出。
“270万!”威廉·W·科德鲁普以非常镇静的声音回答。
“290万!”
“300万①。”
①约合1500万法朗。
是的!旧金山的威廉·W·科德鲁普说了300万美元!
掌声就要爆发。但被拍卖估价人的声音制住了,他重复了一遍出的高价,他的举着的小槌由于肌肉的一个不自觉的动作预示着要敲下。可以说,对公开拍卖会上出现的种种意想不到的事已如此麻木不仁的丁·菲尔保克都无法继续自持了。
所有的目光对着J.-R.·塔斯基纳。这个体积庞大的人物感受到了这种份量,但更大的份量来自这300万美元,它似乎把他压垮了。毫无疑问,他想说话以喊出更高价,但他再也无能为力。他想摇动脑袋……他更无法办到。
终于,他发出了声音,微弱地,但足以使他介入。
“350万!”他喃喃地说。
“400万!”威廉·W·科德鲁普回答。
这是最后一下致命的打击。J.-R.·塔斯基纳泄气了。小槌轻脆地敲在桌面的大理石上……
史班瑟岛以400万美元拍卖给旧金山的威廉·W·科德鲁普。
“我要报仇!”J.-R.·塔斯基纳喃喃地说。
于是,在充满仇恨地瞥了一眼他的胜利者后,他返回西部公馆。
其间,乌拉,“嘿”三次在威廉·W·科德鲁普耳畔响起,他们一直陪他到了蒙哥马利街,而且,这些狂热的美国人热情得甚至忘了唱他们的“心不在焉的美国人”。
第三章
钢琴伴奏着菲娜·雷拉里和戈弗雷·摩根的谈话。
威廉·W·科德鲁普回到了他在蒙哥马利街上的公馆。这条街,是摄政者街,百老汇,旧金山的意大利人的林荫大道。这条和城里的码头平行的交通要道从头至尾车来人往,充满着生气和活力:各种各样的有轨电车、马车或骡车,在石子人行道上赶路的忙忙碌碌的行人,对商品琳琅满目的商店感兴趣的人比对出售地地道道的加利福尼亚饮料的酒吧感兴趣的人更多。
不必描述弗利斯柯的这位富豪所住的旅馆。有着太多的一百万,就有了太多的豪华,舒适甚于情趣,艺术见解弱于实用见解。人无法什么都有。
读者只须知道在那儿有一间豪华的会客室,以及在这会客室里有着一架钢琴,在富有的科德鲁普回到这里时,这架钢琴的和弦正在公馆的热空气里传播着。
“好!”他对自己说,“她和他正在那儿!对我的出纳说一下,然后过一会我们再谈话!”
于是他走向他的工作室,以了结史班瑟岛这件小买卖,不再去想它。要了结,只须在钱包里贴现几张票据以支付买下的这个岛。给他的证券经纪人写四行字,不必做更多的。接着威廉·W·科德鲁普留意起另一件“结合”,这事完全别样地挂在他的心上。
是的!她和他正在会客室里:她,坐在她的钢琴前,他,半躺在一把安乐椅上,模模糊糊地听着从这个娇媚的人儿指间滑出的琴音的完美的音符。
“你在听我吗?”她说。
“肯定的。”
“好!但你听见我吗?”
“我听见你,菲娜!你弹奏的‘灰色知更鸟奥德’中的变奏曲从未有这么好过。”
“我弹的并不是‘灰色知更鸟奥德’,戈弗雷……这是‘快乐时光’……”
“啊!我还以为!”戈弗雷以一种明显冷淡的语气说。
年轻的姑娘抬起双手,让手指暂时悬于键盘上方,似乎要重新按下弹出一个和弦。然后,在琴凳上转过半个身体,呆了一会儿,看着过于镇静的戈弗雷,他的目光力求躲开她的目光。
菲娜·霍拉里是威廉·W·科德鲁普的教女。她是个孤儿,由他抚养长大,他让她有权把自己看作是他的女儿,并让她有权像爱一个父亲那样爱他,她照这做了。
这是个少女,如人们所说,“有着少女的俏丽”,但必然可爱,十六岁的花季带着黄昏的念头,这从她水晶般的蓝黑色的眼睛中看得出来。我们实在不能忘了把她比作一朵百合花,因为这一比较在上流社会中总是用来指美国式的美。因此,如果您同意,这是一朵百合花,但是一朵在有抵抗力的坚实的犬蔷薇上嫁接的百合花。无庸置疑,这位小姐有着许多情感,但也有着许多注重实际的精神,一种非常个性化的举止,不让自己陷入她的性别和年龄所带来的空想和梦幻中。
梦幻,在睡着时是美的,但不是在醒着时。而这一刻她并未睡着,而且一点不想睡着。
“戈弗雷?”她接着说。
“菲娜?”年轻人应着。
“你在哪儿,现在?”
“在你身边……在这间房里……”
“不,不是在我身边,戈弗雷!不是在这间房里!……而是在远处,很远的地方……在大海的那边,是吗?”
而菲娜的手,机械地寻找着键盘,在一个第七减音的半音音列上弹错了,那凄凉的音列本该拉长,威廉·W·科德鲁普的外甥可能并不懂得。
因为这年轻人是因亲戚关系把他和本宅的有钱的主人联在了一起。戈弗雷·摩根是这个岛的买主的一个姐妹的儿子,失去双亲,和菲娜一样,多年来是在他舅父的家里长大的,后者由于对生意的狂热从未能有片刻的间歇去考虑结婚。
戈弗雷那时22岁,完成学业后就彻底的无所事事。作为一个大学学位的获得者,他在这方面并不是非常精通。生活只是为他打开了一些很容易的通道。他可以向右,向左:这使他总是被引向不缺钱的某个地方。
此外,他外表长得很好,优雅、高贵,从不把他的领带套入一枚戒指,他的手指上、衬衣袖口上、硬胸上从不缀满他的同胞们那么看重的花哨的珠宝。
我说戈弗雷要娶菲娜·霍拉里不会使人感到惊诧。可能不可能怎样呢?一切都是门当户对的。何况,威廉·W·科德鲁普希望他们结合。这样他就可以把他的财产托付给这两个他在世上最亲爱的人,更不要说讨戈弗雷欢喜,而戈弗雷一点也不使菲娜讨厌。必须这样才能做好这个商业世家的这本帐。从他们出生时起,一个户头已为年轻人开好,另一个是为姑娘开的:只需结帐,只需把帐入在给夫妇俩的一个新的户头上。这位可敬的商人很希望这事本月底就办,帐能最终轧平,疏漏不在此限。
然而,正是有着疏忽,也可能是差错,如下所述。
差错,因为戈弗雷觉得自己尚未完全成熟得可以言及婚姻大事了;疏漏,因为在这个问题上疏忽了让他有所预感。
确实,学业结束后,戈弗雷过早地感觉到了一种似乎对社会,对完全安排好的人生的厌倦,他什么都不缺,没有任何愿望要他去编织,没有任何事要他去做!周游世界的想法于是闯进了他的心里:他发觉,他什么都学到了,除了旅行。说真的,对旧大陆和新大陆,他只知道一个点,旧金山,他生在那儿,从未离开过那儿,如果不是在梦里。然而,一个年轻人,请诸位想一下,不曾周游过地球两三次,这意味着什么——尤其如果他是个美国人?因此这能有什么用呢?他是否知道他能不能在长途旅行中的各种形势下摆脱困境?如果他不尝试一下冒险生活,他以后怎么还敢对自己负责?总之,作几千里的旅行,周游地球的表面,去看,去观察,去学习,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不是对一种良好的教育的必不可少的完善吗?
因此,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将近一年来,戈弗雷埋头于旅行方面的书,在我们这个时代到处可见这样的书,这样的阅读使他激动。他发现了马可·波罗的天国,哥伦布的美洲,库克的太平洋,杜蒙一德维尔的南极。他起了要去这些著名的旅行家曾经呆过而他未去过的地方的念头。确实,他还不曾遇到要他付出过于昂贵的代价的历时几年的探险,多次受到马来亚海盗的袭击,海上冲突,在荒无人烟之处沉船,不得不过一种塞尔柯克或一种鲁滨逊·克罗索埃的生活!一个鲁滨逊!当一个鲁滨逊!有哪一个年轻的想象,在读着,如同戈弗雷经常,过于经常读着达尼埃·笛福或德·威士假想的英雄冒险时,不曾对此有过梦想呢?
完结悬疑推理小说作者[法]儒勒·凡尔纳鲁滨逊学校点评:构思新颖,题材独具匠心,文章文采盎然,寓意深刻,情节跌宕起伏紧扣人心故事完整,文章整体流畅,故事情节具有吸引力,重力推荐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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