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男寡小说[蜀七]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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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男寡》作者:蜀七【完结】
文案:为了活命,尤铭嫁给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江予安,虽然一过门就得当寡夫——老公死得早,没活到成年。
然而新婚当夜,尤铭却被看不见的人压在身下。
日渐虚弱的身体慢慢好转,自家快要破产的公司蒸蒸日上,尤铭对着老公的牌位许个愿,第二天愿望就能实现。
为了看见自家老公,尤铭自学方士术法。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的病秧子健康了,说好的不能继承家业也能继承了,谁敢背后嘴碎他都敢打人了。
背地里给他使绊子,还没等动手自己就倒霉了。
尤铭:“我老公万能。”
江予安:“^_^”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打脸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尤铭、江予安
作品简评:尤铭从小身体虚弱,为了活命,嫁给了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的江予安,可惜老公死得太早,一结婚就成了寡夫,他日渐虚弱的身体好转,自家快要破产的公司变得蒸蒸日上,尤铭对着老公的牌位许个愿,愿望就能成真,为了看见自家老公,尤铭自学方士术法,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不对劲了……本文描写了尤铭结冥婚后生活趣事,用轻松的语句将故事娓娓道来,行文流畅,语句生动,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攻受互动亲密无间,整个故事张力十足,引人入胜。
第一章
明亮的室内,深色的竹地板铺满了地面,屋外红霞漫天,茶几上的热茶冒着热气,清香盈满室,尤铭坐在沙发上,他嘴角带着笑,但肢体显得有些拘谨。
“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江妈妈的声音很温柔,态度也很和蔼,她看着尤铭,怎么看怎么满意。
尤铭生得很好,随母不随父,皮肤如玉般洁白细腻,双眼大而明亮,瞳孔颜色稍浅,鼻梁挺翘,嘴唇血色不足,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又忧郁,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
尤铭朝江妈妈笑了笑。
“大伯母,您先去忙吧,我帮你招呼小铭。”坐在尤铭身旁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说,“以后他都该叫我一声小叔。”
江妈妈站起来:“你们年轻人更有话说,我去厨房看看。”
江妈妈走了以后,尤铭有些尴尬,他在江家只认识江妈妈和江爸爸,跟身旁这个“小叔”并不熟,打过几次照面,却没有接触过。
就在尤铭想张嘴打破这尴尬气氛的时候,身边的人却忽然低声说——
“你这样的人我看多了。”
“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跟一个死人结婚,亏你们想得出来。”
他看了尤铭一眼,眼神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别以为你进了这个家门以后就真是江家的人了,一个大男人,跟男人结婚,还是个死人,你们尤家图什么当别人都是瞎子?”
“听说尤家快破产了吧?所以连儿子都不要,就为了巴上我们江家?”
“不要做梦了。”
“果然泥腿子还是泥腿子,农民出身,几辈子都是农民,永远洗不掉你们身上的土腥味。”
江妈妈的声音从厨房处传来:“小霖,记得给小铭拿茶点,阿姨放在柜子上的。”
上一秒还在讥讽尤铭的江霖提高音量,满带笑意地说:“我知道!您就别操心了,好歹是我堂哥的对象,我肯定让他感觉到家的温暖。”
江妈妈:“你就别贫了,小铭,想要什么就找小霖要,不要跟我们客气。”
尤铭拳头紧握着:“阿姨,我知道了。”
江霖凑近尤铭,好像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他眼底是满满的鄙夷和恶意,嘴角却带着和善的笑:“为了嫁给一个死人,连自己从小身体虚弱不冥婚就要死这样的谎都能撒,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一辈子没见过钱吧?破产以后估计只能回农村种地?”
“这样就对了,回了农村好好种地,娶个村姑,不也挺好的吗?”
尤铭转头看了江霖一眼,目光冰冷:“说够了吗?”
江霖笑了笑,伸手拿了一个橘子,动作轻松的剥起来:“有些人天生犯贱,说是说不通的。”
尤铭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也低声说:“你特别恨我吧?”
江霖一愣,放在嘴边的橘瓣都忘了张嘴吃。
尤铭:“如果没有我,你就是血缘离叔叔阿姨最近的直系亲属,你使了这么多年劲,不就是以为自己会是江家的继承人吗?”
“江霖,我真可怜你,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会当做野狗在吠。”
“人何必跟一只狗计较?”
江霖眼睛睁大,他映象中的尤铭,是个身体虚弱,寡言少语的人,他也调查过,尤铭从没发过脾气,看上去是个逆来顺受的傻子。
尤铭提高声音:“小叔,能帮我拿一下茶点吗?”
江霖呆坐在原地。
江妈妈:“小霖!”
江霖这才回神:“我马上去拿!我跟铭哥聊的太开心了。”
江霖把橘瓣放进嘴里,正要站起来,却忽然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他脸涨得通红,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都从眼眶中凸了出来,一条腿跪在了沙发上,他额头青筋毕现,张着嘴,伸着舌头,手还继续掐着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尤铭觉得他这样,还真像一只狗。
“别装了。”尤铭小声说,“客厅有摄像头,你想嫁祸也挑挑地方。”
江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如果他能说话的话,一定会骂死面前这个人,难道尤铭以为他是表演专业毕业的吗?
尤铭看着江霖一直保持着这个模样,这才发现对方可能是被橘子呛住了,他轻声说:“我帮你。”
江霖见鬼一样看着尤铭,尤铭扶着江霖的肩膀,一只手握成拳,轻声说:“放心,我力气不大,你不会有事的,就是会有点疼。”
这一拳打在了江霖的肚子上,江霖痛得浑身一激灵,掐着脖子的手捂上了肚子,卡在喉咙里的橘瓣也终于被吐了出来。
江霖半跪在地上,眼神凶狠的盯着尤铭:“你!”
尤铭用湿纸巾擦擦手,眼神低敛:“举手之劳,就不用说谢谢了,毕竟你是我小叔。”
江霖咬牙切齿:“尤!铭!”
尤铭此时提高音量:“江阿姨,小叔刚刚吃橘子呛住了,您家的水杯放哪儿的?我去给他倒杯水。”
江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她是个富太太,但兴趣爱好就是下厨,家里有厨师也只叫别人打下手,她连忙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吃橘子都呛?小铭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他倒水。”
江妈妈雷厉风行,把水杯递到江霖面前:“快喝,顺顺气。”
江霖不能不喝,他侧头瞪了尤铭一眼,喝下一口水。
“咳咳咳咳咳咳……”江霖的脸再次涨红,疯狂咳嗽,又喘不上气了。
这阵势把江妈妈吓住了:“这孩子,怎么喝水都呛?以前没这毛病啊。”
尤铭也觉得奇怪,他说道:“可能是小叔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江霖好不容易缓过气,正要说话,尤铭又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还对江妈妈说:“刚刚我就是这样让小叔顺气的,小叔把橘子吐出来就好了,您看,他现在也不咳了。”
江霖的脸从红变青。
我tm信了你的邪!
江妈妈:“小铭力道控制的好,幸好有你在,小霖啊,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我叫司机送你过去,别看这是小毛病,要是哪天身边没人,说不定会被呛死。”
江霖有苦说不出,艰难地说:“可能是今天中午吃的有点多。”
“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江妈妈说一不二,让保姆阿姨把江霖送到车库。
江霖离开前,用怨毒的眼神刮了尤铭一眼,动了动嘴,嘴型翻译过来就是:“你给我等着。”
江霖走后,江妈妈还满是歉意地对尤铭说,“本来想让你好好休息会儿,结果还是麻烦你了。”
尤铭连忙说:“这没什么,大家都是亲戚,我没觉得麻烦。”
江妈妈越看尤铭越满意,长得好,脾气好,虽然身体差了些,但最近几次见面,她都发现尤铭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说不定真是自己儿子在保佑这个媳妇,她早年丧子,这么多年依旧没走出阴影,原本她是不答应冥婚的。
但见过尤铭之后就改了主意。
就当是认了个干儿子。
“饭菜很快就好了。”江妈妈温和地说,“你看会儿电视吧,等你叔叔回来了我们就开饭。”
尤铭冲江妈妈点头,江妈妈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都要化了,连去厨房脚步都像是在飘。
不知道言语诋毁刺激之后,接下来江霖又会用什么手段。
尤铭靠在沙发上,饮下了一口茶,余光却忽然发现刚刚江霖坐的位子上有一团黑影。
他定睛去看,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尤铭转头,余光又看见了。
他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摔下去。
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尤铭揉揉眼睛,他虽然一直身体不好,可视力一直很好,眼睛没出过什么问题,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好出现了幻觉?
就在此时,别墅的大门忽然开了。
从门外灌进一股风,江爸爸回来了。
“吃饭了。”江妈妈招呼道。
尤铭停止思绪走去餐厅,三人围坐在饭桌前,江妈妈一个劲给尤铭夹菜,笑容满面:“小铭就是太瘦了,多吃点。”
江爸爸身材高大,保养得极好,法令纹有些重,看上去不怒自威:“你让他自己吃,你在喂猪吗?”
江妈妈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对尤铭说:“你叔说话不中听,你就当没听见。”
江爸爸叹了口气,他从来说不过自己妻子,只对尤铭说:“以后你就把这当自己的家,有时间就多来走动,你阿姨喜欢你,你多陪陪她。”
尤铭乖巧应答:“我会的,江叔叔。”
长辈都喜欢听话的晚辈,江爸爸满意极了。
晚饭过后,江妈妈就把尤铭送进了卧室,卧室很大,简直像是一室一厅的小居室,除了没有厨房以外,应有尽有,但如果有人看见现在看到这卧室的装潢,一定会被吓得汗毛倒立。
床边的桌子上摆着牌位和黑白照,红烛分立两边,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被褥,红烛已经被点燃了,烛光摇曳跳跃。
这是新房。
是他和死人的新婚之夜。
江妈妈含笑说:“今晚以后,你就要改称呼了。”
尤铭的心脏忽然猛烈的一跳,他的余光看见江妈妈的身边站着一道黑影。
模糊一团,但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似乎它要吞噬一切。
客厅里的那团黑影,它跟过来了。
第二章
“早点睡。”江妈妈笑着说,“卫生间里给你准备的有新毛巾和牙刷,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叫阿姨。”
尤铭点头称好,微笑着说谢谢。
他发现那团黑雾不见了,原本就站在江妈妈身旁,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真是他看错了,又或者是产生了幻觉?
就在尤铭准备进房的时候,江妈妈忽然说:“你叔叔和我聊过了,你爸那边的事我们会帮忙的,你压力也不要太大,现在市场不稳定,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
尤铭一愣,其实江霖也没有完全说错,他们家的生意确实出了问题,尤家做的是服装批发的生意,以前是供国内,后来国内市场被挤占,就把重心放在了出口上,正好国家有政策扶持,这才越做越大。
但近段时间竞争对手抢走了尤家在非洲等国的份额,而且那边本国的服装产业也在迅速发展,非品牌的服装制作本来就不是什么技术类的产业,没了他们还有别人,尤铭深吸一口气:“阿姨,谢谢您和叔叔,但是我会想办法……”
“你才多大?”江妈妈慈爱的看着他,“这是我们这些大人的事,你慢慢学,不急。”
“早点睡吧。”江妈妈带上了门。
尤铭独自面对着这个“婚房”,墙壁上还贴着喜字,从粗糙的边缘来看,这应该不是买的,而是江妈妈自己剪的,尤铭叹了口气,又看向摆在窗边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没有任何表情——这就是他的结婚对象:江予安。
江予安为什么死的没人知道,江父江母也对他的死因讳莫如深。
照片上的年轻人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十六岁的少年人,身上却没有什么朝气,他是英俊的,但这英俊的外貌在现在只让他的遗照显得更加令人遗憾。
尤铭拿着干净的内裤和睡衣去洗澡,他现在想的是自家的生意,已经把那团可能是幻觉的黑雾抛在了脑后,他身体最虚弱的那段时间也有幻觉,总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只以为是老毛病复发,没往别处想。
温度适宜的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尤铭站在镜子前舒展身体——他很瘦,长年生病让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太阳,但现在已经看不到肋骨了,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他还是一把骷髅呢?
尤铭站在花洒下方,任由热水把自己的全身淋湿,他闭着眼睛去拿放在一旁的洗发水,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异响。
“谁?”尤铭拿毛巾擦脸。
他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但他的听力很好。
没人回答他。
尤铭打开浴室的门探头看出去,室内空空荡荡,别说人影了,连风都没有。
可能是阿姨从门外走过了,因为脚步声很轻,不该是在这个房间,尤铭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继续站回去洗澡。
到他洗完澡,都再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等吹干了头发,尤铭才掀开被子钻进去,明天还有事情要忙,他得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此时外头夜色正沉,乌云聚集,他感到有一股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尤铭看了窗户一眼,看到一条没有关严的缝隙,正好用来通风,排风扇的声音在他看来还是太大了。
尤铭转过头,目光看着天花板。
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想要尽快入睡。
然而他的被子似乎在和他的愿望作对,他即便把自己翁在被子里,也能感受到那股凉风,尤铭在被窝里伸出手去摸索,准备找到漏风的地方,然后压下去。
他沿着边缘摸下去,在腰侧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缺口,就在尤铭压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在自己的手压在了一块冰上。
冰凉,但异常柔软。
就好像这是刚从北极运回来的带皮肉。
尤铭完全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他敢保证自己上床之前检查过,床上绝对没有这样的物品,就连手机都被他放在床头柜上。
室内更冷了,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
他的手感受到了被压住东西的轮廓。
然后在他脑中被勾勒出来,那是一只手的轮廓,骨节分明,比他的手更大,是成年男人的手。
这下尤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大得仿佛就在耳边跳动,血液上涌到头部,他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的手连动都不敢动,但是被他压着的那只手动了。
那只冰冷的手,动作极其轻柔的覆上了他的。
然后,那只手又以一种极其坚定的姿态插进了他的指缝中,形成了十指相扣的奇怪姿势。
尤铭感受着那冰冷的皮肤,被这一举动吓得头皮发麻。
毕竟这里是江家,除了江家的先生和太太以外只有保姆阿姨,没人会那么无聊来做这样的恶作剧。
尤铭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或许真的是有人来吓他。
做好心理建设以后,尤铭迅速掀开了被子。
就着烛光,尤铭看着床边,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东西。
可跟他十指相扣的手还在……
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可触觉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应该正跪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好像他的手是什么稀罕东西。
这是他的新婚夜。
和一个死了十年的人的新婚夜。
尤铭的大脑懵了,但他的声音却出乎他自己预料的冷静:“江予安,是你吗?”
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应,那只手依旧用同样的力度握着他,没有任何改变。
一双冰冷的,略显僵硬的,死人的手。
如果现在能吓晕过去,说不定感觉会好上许多。
尤铭分神想到,但此时此刻,能被吓晕也变成了一种奢求。
床面忽然下陷。
尤铭敏锐的感觉到——有人上了这张床,并且分量还不轻。
然后,他感觉到一块寒冰靠近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尤铭觉得那人就坐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还一直跟他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动作,这让他在惊恐之余又匪夷所思。
尤铭在最初的头脑空白期之后,脑内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
他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谁,或许是跟他结婚的那个,又或许是什么孤魂野鬼。
他不能跟他沟通,也不能交流。
只有那双手,死死的牵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没有时钟,手机也在柜子上,尤铭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僵坐了多久,他的大脑正在处理着这不科学的事件,当大脑无法处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
尤铭恍惚间觉得对方离自己更近了,好像每过一会儿,对方就离他更近一些。
寒气越来越近,尤铭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江予安,是你吗?”尤铭又问了一声,但依旧没人回答他。
他终于绝望了。
或许他就如同恐怖小说里的路人甲一样,在这个墨一般的黑夜里,被恶鬼开膛破肚,第二天早上,这里就会成为凶案现场,但是却没人能找到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又近了。
越来越近。
即便尤铭什么也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对方跟自己大约只隔了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尤铭平静地说:“如果你要吃了我,就把我一口吞了吧,别弄的血肉横飞。”
只要没有尸体,他的父母就会以为他还活着,不会直接面对独子的死亡,有更多的时间消化这个残酷的现实。
烛光还在闪烁,照片上男人的笑容变得似乎有些悲伤。
但尤铭看不见,他不敢转头。
当他闭上眼睛,不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尤铭觉得有什么冰凉却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吻,一个礼貌的,好像安慰吻,晚安吻一样的吻,还略带着微不足道的歉意。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或许对方只是在用什么东西测试他的肉质是否鲜美,能否更好的食用。
而不是一个奇怪的,莫名其妙的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尤铭觉得可能会到天荒地老那么久。
而他处于劣势,什么都做不了,他想翻身下床离开这个房间,他的衣服里还有尤妈妈去庙里给他求的平安符,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符没什么用,下次得让尤妈妈换一个庙。
尤铭想离开这张床,他也尝试了,可他完全动不了。
好像空气把他禁锢在了这张床上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动自己的脑袋,以及张嘴说话而已。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觉得那冰冷的嘴唇终于离开了他的脸颊。
就在尤铭松了口气,想要逃跑的时候,他发现那股寒气从面前变到了身侧,那“人”在他的旁躺下了,一副要跟他“同床共枕”的模样。
尤铭沉默了半晌,终于再次开口:“我是结了婚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人”心情似乎变好了,寒气都下降了几分。
尤铭没明白是为什么,因为他结了婚?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江予安?
还是这只是个对“有妇之夫”感兴趣的特殊爱好群体?
气温迅速上升,尤铭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一个烤火炉,还是温度不断上升的那种,窗外的冷风也不吹了,室内一片火热。
刚从寒冰地狱里脱身的尤铭不得不面对“火焰山”。
只有牵着他的那只手的温度不冷不热。
尤铭终于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他的结婚对象,照片正在烛光后。
但他觉得不可思议,江予安死于青少年时期,他的手不应该这么大,难道死后成了鬼魂,身体也会成长吗?
江予安不死的话,现在也应该有二十六了。
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手的大小反而符合。
尤铭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冷静的坐在“火焰山”旁边思考。
江予安为什么会出现?因为这也是他的新婚夜?
他要做什么?难道是跟自己过“夫妻生活”?
所以他才这么理直气壮的拉自己的手,亲吻自己的脸颊,睡在自己身边?
难道生前的江予安是个gay?
江伯母从没告诉过自己江予安的性向,他一直以为江予安活着的时候喜欢的是女孩。
尤铭想了一通,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开眼前的困境。
就在尤铭不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江予安”在靠近,跟刚刚不同,如果“江予安”再亲他一下,可能他会被烫掉一块皮。
尤铭赶紧躺下,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悄悄地往床边一点点的蠕动。
然后,床沿就像有一堵玻璃墙一样的东西,他离不开这张床。
身旁“火焰山”的温度也降了下去,很快,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无论是冷还是热,都没有,只有牵着他的那只手,证明“人”还在,没有走。
那只手终于松开了,尤铭松了口气。
但很快,那只手把上了尤铭的腰,尤铭瞬间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感觉“江予安”正压在他的身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尤铭忍不住朝别的地方想去……
他这个姿势,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鬼是不是都会采阳补阴?
那自己会不会被采死?
明早有人进屋,看见的就是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尸检报告显示他其实是肾脏亏空,精尽人亡?
说实在话,那还不如被厉鬼一口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算恐怖吧?七七这么胆小都没被吓到,所以大大们应该也不会被吓到。
第三章
深夜的江家别墅没有亮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尤铭所居住的房间的红烛,这种红烛的燃烧时间很短,两个小时就能燃尽,这也是为了让尤铭能有更好的睡眠空间。
然而那两支红烛燃了已经将近四个小时,并且没有一点要熄灭的意思。
尤铭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手叠放在胸前,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
他的眼睛一直睁着,只有从他眨眼的动作看出他还活着。
他身上压着一个人,这才是让他动弹不得的原因,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高大,劲瘦,肌肉紧实,像一只大型猎豹,并且很温暖,一改最开始的冰冷。
但尤铭不知道对方是否穿了衣服——毕竟他看不见,但鬼大约也是会穿衣服的吧?电视剧里头,鬼穿的都是白色长袍,古代的内衣,不知道现代有没有变成两件套,能不能穿内裤。
原本这样压着,尤铭还能够接受,这跟神经被压迫从而体验到的鬼压床感觉差不多,习惯了以后也不怎么恐怖了,室内有光,他的视线没被遮挡,并且一开始的恐惧过后,尤铭已经逐渐平静了。
他从有意识开始就经常在家和医院中间来回,鼻尖似乎永远萦绕着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生死在他眼里是最常见的事,无数次他从病床上醒来,都能感受到死神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尤铭忽然张嘴说:“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但我能向你保证,我之所以会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我会孝顺你的父母,也不会贪图你家的钱和势力。”尤铭低声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充满磁性,有股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性感。
压在他身上的“人”似乎愣了愣,然后尤铭感觉对方似乎低下了头,温暖的唇瓣印在他的额头上,鼻尖上,下巴上,唯独没有碰他的嘴唇,尤铭闭着眼睛,他从没跟人这么亲近过,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上学的时候倒是有女孩子喜欢他,她们会因为他的长相和他虚弱的身体喜欢他,可怜他。
但大约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男孩们经常当着女孩的面羞辱他,嘲笑他,说他这样的病秧子,在床上都不知道动不动的起来,如果有女孩帮他说话,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好像这样能突显他们的男子气概。
尤铭从未对任何异性或者同性产生过任何好感,更不用说和人亲昵。
亲吻只限八岁以前和父母的亲吻。
对于现在的尤铭而言,这是个新奇的体验。
即便亲吻他的是“鬼”,也挺新奇的。
尤铭觉得自己睡衣的衣带被解开了。
他的肚子被一双手“爱抚”,虽然尤铭没尝试过这个,但他觉得这动作估计算不上爱抚。
用的力气太大,简直就像是在撸猪毛。
“有点疼。”尤铭说,“而且我觉得上床应该是有感情基础后做的事,我算是比较保守的人。”
这句话落音,他的衣带就被重新系起来了。
尤铭抬头,发现自己面前的空中忽然出现了几个扭曲的鲜红色的字——
“我们是夫妻。”
“今晚是新婚夜。”
“你是我的人。”
尤铭震惊了:“你离开的时候十六岁,应该接受过义务教育,就算结了婚,我不同意的话,就叫做婚内强奸。”
气温瞬间下降,尤铭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冰封,他的牙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
原本扭曲的小字变成了巨大的扭曲文字。
“你是我的”
没有标点符号,但尤铭觉得其实还可以加一个感叹号,能够更好的表达情绪。
尤铭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能跟“江予安”讲道理,他看上去有些偏执,尤铭:“如果你不想要我的命,就让我睡会儿好吗?我们明晚再聊,我很累。”
“而且今晚忽冷忽热。”尤铭说道,“我可能会感冒,我身体不太好,就算是小感冒我也可能一个月不能出门。”
“江予安”没什么表示,尤铭觉得身上一轻,“江予安”没有再压在他身上。
气温又慢慢升高了,室内的温度稳定在空调带来的温度,窗户也被关上了,尤铭本来想说留着缝隙通风,但想了想,又觉得指使“江予安”做事不太好,只能闭上嘴,
尤铭睡不着,他翻了个身,因为不知道“江予安”还在不在,在哪儿,所以他声音很轻的问:“你为什么没去投胎?都十年了。”
十年前的江予安意气风发,在别人的叙述里,他是个非常完美的少年人。
他打篮球,踢足球,成绩全年级第一,高大帅气,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再加上江家的家业很大,不仅涉足房地产,还涉足互联网,所以江予安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跟尤铭相反,他很受欢迎。
但他似乎更喜欢独来独往,不像尤铭的被动,他是主动选择的。
除了运动的时候,别的时间他都不会出现在人群中。
尤铭曾经听说过他的名字,即便他死了那么多年,尤铭考上江予安就读的初中和高中的时候,他依旧是风云人物,人们乐于谈论他的事。
他是个帅气,聪明,又神秘的极具诱惑力的少年,所有男孩都想成为他。
可惜这样一个人却过早离世,甚至没人知道他的死因。
尤铭看着空中浮现出文字,这次文字平和了很多,没有那么血腥和扭曲。
“舍不得。”
“舍不得叔叔阿姨?”尤铭想了想,“如果我跟你一样,我应该也舍不得。”
他的父母很爱他,如果他死了,也希望能守护他们。
尤铭忽然完全不怕“江予安”了,他也终于有了睡意,眯着眼睛说:“我要睡了,希望明天能出太阳,晚安。”
尤铭睡了,他太困了。
在尤铭睡后,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他的耳侧,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那只手轻柔的拂过尤铭的鬓角,然后轻柔的抚摸尤铭的脸颊,温柔的几乎没有力度。
但是很快,那只手就收了回去。
只有一道黑影,坐在尤铭的床边,就这么坐了一整晚。
直到晨光破晓,才悄然离去。
尤铭起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从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的灿烂阳光,阳光会驱散昨天夜里残留的恐惧。
江妈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铭,你起来了吗?早饭准备好了。”
尤铭连忙应了一声,他穿上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尤铭如同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问:“你还在吗?”
被水汽覆盖的镜子上被人写了个“在”字。
不知道为什么,尤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尤铭洗漱好以后离开了房间,穿过走廊玄关,到达落地玻璃前的餐厅,玻璃后是需要请专人打理的园艺,能让人在室内欣赏。
江爸爸已经坐在了位子上,穿着高定的西装,他是接近五十的人了,但保养的非常好,拥有成熟男性的魅力,江妈妈对他说:“吃饭的时候别看手机。”
江爸爸叹了口气,冲尤铭耸耸肩,表示自己无可奈何,嘴角却还带着宠溺的笑,然后放下了自己的手机。
他们俩是自由恋爱,就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似的,双方家庭有矛盾,他们却执意在一起,所有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结果他们却相爱了大半辈子,没有背叛,没有谎言,就像童话故事。
但这个故事唯一的缺陷,就是江予安的死亡。
阿姨摆好餐具,从厨房端出白粥和小菜。
就在此时,尤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江爸爸笑道:“去吧,别当着她的面接,她会问一大堆问题。”
尤铭走到客厅的窗台前,把手机拿到耳边,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他皱眉问道:“谁?”
那边的人低笑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听说你认了江太太当干妈?得道升天了啊,真了不起,有时间出来聚聚?你得了好处,总不能把好朋友忘了吧?”
尤铭:“抱歉,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给你备注。”
那人:“……”
尤铭:“喂?请问还在吗?”
那人似乎压抑着怒火:“你把我忘了?你竟然把我忘了?!”
尤铭:“难道你是很重要的人物?如果我没欠你钱的话,我应该没有非要记得你的原因。”
那人冷笑:“张子枫,你记起来了吗?”
尤铭想了想,还真有点印象,想了一会儿问道:“是高中的时候传我是同性恋,并且还偷看他洗澡的张子枫吗?”
张子枫:“你是故意的。”
尤铭不明所以:“什么?”
张子枫:“你故意这么说,你就是想激怒我,对不对?!”
尤铭严肃道:“张先生,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样的误解,我必须要说,不是任何猫猫狗狗都值得让我费心激怒,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张子枫:“我有你的没穿衣服的照片。”
尤铭停下挂断电话的动作。
张子枫笑道:“你应该不想照片传的到处都是吧?排骨精?”
“我要是告诉别人,你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滥交,是个男人的床都想爬,你觉得江家会怎么对你?”
作者有话要说:铭哥不会被任何人威胁的,凶猛的一匹。
第四章
“他真的偷看你洗澡?”
男生们像是听见什么特大新闻一样聚拢在一起。
他们看着这个八卦事件中的另一位当事人,脸上挂着兴奋的表情。
完结古代架空小说作者蜀七望门男寡点评:故事完整,文笔流畅,人设丰满,情节曲折动人,强力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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