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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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锁儿拿了下来,旁边偶有一两个七八岁的黄口小儿,看见别人都是往上挂,独他解下来。
便问,“人都往这树上挂许愿锁,怎地你往下摘。”
醒林径直走到湖边,粼粼湖水,如万鱼翻背,浮光跃金。他粲然一笑,扬手把那锁掷向水中,远处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落水声。
他笑道:“这树不灵呢。”
趁着天色还早,他赶着去买了秋水镇最好的饮霞酒,一坛不足,买了两坛,右手仰灌,左手还提一坛。跌跌撞撞一路从镇东喝到镇西,进了逢霁楼,正逢小渔唱新曲,又上了新酒,一曲新词酒一杯,一人嘟嘟囔囔喝到不省人事。
等有了知觉,便觉头疼欲裂,他忍不住扶额,一阵阵眩晕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他摸索着身下的锦被,怎地今天如此之硬?
哦,我昨夜喝了酒,莫非还在逢霁小唱?不对,莫非没人送我,我睡在大街上?
他的手一抬一抓,发出木质敲打的声音。
费力的睁开眼,正午的光线让他不适应。十几颗脑袋正聚在他的头顶,不过不用担心,不是村民,不用担心丢人,不是歹人,不用担心安危。这十几颗圆不隆冬,毛不茸茸的大脑袋正是他的亲师弟们。
醒林:“……”
亲师弟们甜甜的齐声喊:“师兄,你醒啦?”
这正是一条顺风顺水飞快驶往帝都的猛舟。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第二章
他愣住了,看看身后奔流的江水,看看身前杵着的十几颗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
师弟们穿着整齐洁净的碧色轻衫,个个身后背着个简易的小包裹,身上挂着佩剑,俨然一副干净利索,整装出发的样子。
而醒林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揉搓了一夜,与抹布不差什么,湿淋淋的咸菜一样挂在身上。只有一条佩剑被扔在脚下。
师弟们七嘴八舌的解释,“师兄啊,昨夜我们刚装备好,你便跑来抱着我们,说什么也要与我们同去,抱的那个紧啊,那手掰都掰不开。”
“是啊,不带你去你几乎就要当场落泪,还喊着‘想去帝都,太想了’。我们没办法就把你抬上来了。”
醒林额上的青筋直跳,他忍不住扶住头。
得知他爹昨天便走了,而他们今凌晨便开船,已出发数个时辰后,在师弟们一片“就知道我们师兄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关键时候有担当不会躲在后方偷懒耍滑”的目光中,他直直躺在船上装死挺尸。
就这样,小舟轻飏,江云来回,日升月落,一路西下,他们不快不慢的驶近帝都,醒林了解他这些师弟们有个特点——只要一出门,永远像土包子进城一样,看见这个哇!看到那个也哇!见了外面热闹的世界就像被钉子钉住脚。
醒林似乎还未从自己主动跟过来的冲击中走出来,一路拄着剑,保持心如死灰的死人脸独倚船头。
这日到了三叉江,离帝都只有半日路程,往前继续水路也可,若走旱路,此地是登岸的第一个渡口。
醒林不用人提,一靠近渡口便面无表情的打起小包袱,周围的师弟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当然想下船见识见识天子脚下,可是看师兄如丧考妣的样子,只敢满天乱飞眼神,谁也不敢开口。
醒林都登上船舷了,一回头,望向他们,呆滞道,“还没坐够船么,走陆地,陪我喝酒去。”
师弟们恨不得一声,欢呼着下了船。
暮春时节,远处几只小舟飘荡,渡口外芦苇成丛,矮的也有半人高,正是一片春色。一条蜿蜒的木板小路曲折铺向远方,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渡口奔出,刚带头下船的醒林背着手枕着后脑,迈着四方步,悠然走在最后。
冲在最前的白蟾宫本就是个最好热闹的,但此时也有些小情况,他正睁大眼遍寻一个位置绝佳的风水宝地。
瞅准了一个,他回头和走在身边的荀未殊耳语几句,一个拿手的东山派独门踏步,闪进了芦苇丛中,大部队本无人留意,嘻嘻哈哈向前走,走在最后的醒林双眼放空,脚步默默地慢下来。
不到一句话的功夫,芦苇丛里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啸,紧接着传来一个男子的呼痛声。
醒林本就未走远,他立刻回身,只见刚放水去的白蟾宫提着下衣从芦苇中钻出,身后一个红衣女子提着剑追了出来。
他眼不呆了,脚不沉了,冲上前去,颤悠悠的杵在两个猛人之间——这两个人哪个都比他本领强。
一叠声喊:“怎么了,怎么了,大家不要动剑嘛,伤到人多危险。”
那女子指着白蟾宫说:“这个流氓,刚他在后面摸我肩膀!”
白蟾宫急得不行:“我冤枉死了,我就从芦苇从里钻过去,啥都没干,忽然听身旁一声大叫,她站起来就提着剑要刺我。”
“不要动剑,不要动剑。”
“这个流氓,你还胡说,做了不敢认!”
“谁是流氓,你个恶女,谁稀罕摸你!”
“伤到人了,伤到人了。”
荀未殊带着师弟们及时赶到,“白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似在询问,其实压了话头,把话头递给白蟾宫,令他可有空隙解释。
白蟾宫又气又苦的叨叨了一遍,他刚去小解,从芦苇丛里飞快的跑过,还没到地方,就听路边忽然有个蹲着的女子一声尖啸,接着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他,提着剑就要追他,还喊着他摸了她,而自己有冤无处诉,压根就没看见芦苇从里还蹲着个人,哪里摸去。
女子则立刻接口说,自己在芦苇丛里待了一会,一个人声没有,只有他经过的声音,不是他是鬼?
白蟾宫立刻反口相讥,“许是你没本事,没听到呢。”
此时,不说话的醒林摸摸下巴,他道:“这个可能性不大。”
接着他拱手向那女子施礼,“红云衣,朱果钗,这位姐姐想必是红云教的不贰师姐吧。”
那女子有些诧异,看他一眼,倒是按捺着刚才的气愤和莽撞,也点头道:“不错,我是郭不贰。”
她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帮人的衣着,“你们是东山派的?”
醒林率先一拱手:“在下虞醒林。”余下众人也只好跟着施礼,纷纷告名,白蟾宫一听郭不贰三个字,也只好不尴不尬的收了手里的剑,拉着脸一拱手。
郭不贰,红云教的大弟子,上次千英百绛榜排了第五,此时,此地,除了荀未殊,众人皆在她之下,自己戳着剑也没用,还是收起来吧。
大家叙了门派齿序,原来这郭不贰本领虽高,年级却比醒林还小,醒林不尴不尬的摸了摸鼻子,把“师姐”换成“师妹”。
醒林问道:“师妹为何在此地。”
那郭不贰收剑的动作一停,醒林是多么体贴灵透的人,稍一思索,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说来是一桩老官司了,还和在场的醒林和荀未殊有几分关系。
红云教的教主朱若殷自小便和醒林母亲谢岱烟是闺中密友,谢岱烟温柔懦弱,朱若殷却性情火爆,常替她打抱不平,大家各自成人后,身为掌门之女的谢岱烟嫁给了当时一文不名的虞上清,初结婚时还算和洽,几年之后却开始不睦,原来这虞上清也有一段故事,他出身低微,本来是紫极观的外门弟子,却因心气高叛逃了出来,来到东山派,受到当时谢岱烟的父亲也就是东山派掌门的赏识器重,留他做了弟子,也顺便做了女婿。但他在紫极观时有一位相交极深的师妹,名叫荀令香,两人出身相同,性格相似,早就互相引为知己。虞上清叛逃后,那荀令香犹如孤雁,在紫极观熬了几年,也与人结婚生子,七八年后,她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也叛逃了出来,逃到东山派投靠已是掌门的虞上清。
那虞上清是个重情重义的个性,岂有不管的,当即宣告收留她们母子俩。
这荀令香的儿子便是荀未殊。
为此,虞上清重重得罪了紫极观,他本就是叛逃弟子,未当掌门前,深受紫极观打压挖苦,及至登上掌门之位,成为一方雄主,紫极观憋着一口气,却奈他无法,在一些大场面上也开始勉强给他一些面子。
但这一次,他收留荀令香母子,又惹怒了紫极观。从此后,紫极观见他一次扫他一次面子,次次见面打言语官司,甚至两派还曾动过手。
这紫极观与玉房宫关系最好,如今玉房宫发令,紫极观无论在天涯海角也必会第一个赶到救场。故此,昨日荀未殊才示意虞上清可尽量慢着些赶来。
不能不来,又不能来的太早,免得和紫极观又是一番纠纷。
说回这红云教的朱若殷,虞上清和自己闺蜜三天两头吵架,和荀令香的事又闹得满仙门沸沸扬扬。她忍无可忍,终于上门,当着一众门下的面对虞上清破口大骂,甚至撸袖子还要上手,被身怀六甲的谢岱烟拦了下来后,朱若殷气愤难消,问谢岱烟可还愿在这受这狗男女的气,谢岱烟低头垂泪不答,她更气,又质问她可愿意跟她走,回红云教,这次,谢岱烟抬起头,擦了泪,点点头。
朱若殷立刻抱起怀孕的谢岱烟走了,经过殿门时,看到了独自站在门口的小醒林。
那时他不过七八岁,殿堂上的争执吵闹其实他听的半懂不懂,但他知道妈妈要走了。
朱若殷一人没有八只手,顾了两个身子的谢岱烟,就顾不了这个小的,何况……她恨恨地一咬牙,附身到小孩耳边,“小子听着……替你妈和外公守住这东山派,听到没!”
她低声怒喝,醒林缩了缩耳朵,小小的身子微乎其微的闪躲,他抬眼,满大殿的大人,身材高挑的大人,魁梧雄壮的大人,都比他高,比他壮,大人们的脸上神色各异,嫌恶、气愤、挽留,恨铁不成钢……
醒林早几年前还常常梦到那场景,大人们缤纷各色的表情,脸上的每一道纹路,每一根眉毛丝,他在梦里居然都看得很清楚。
见到郭不贰倒是勾起一些陈年的记忆,以至于不自觉就生出些亲切感。
他心里感念朱若殷当年仗义执言,并多年来照顾他母亲与妹妹,其实说起来,紫极观于他母亲并无什么恶意,甚至同是此事受害者,但朱若殷是个不讲理的脾气,一并连紫极观都骂上,在相当长的一短时间里,拳打虞上清,脚踢紫极观。本领虽不及两方高,蹦跶的却欢极了。偏偏紫极观清高惯了,又不好和女子计较。每次遇上红云教的人都气的吹胡子瞪眼。
紫极观嘴上不行,朱若殷拳头不硬,两边碰起来都讨不找好。
而这次,红云教作为榜上实力排第五的大帮派,必定收到了千英百绛令,而榜上排第四的东山派和排第二的紫极观必定也会收到,这三个冤家聚头,让任何一个仙门中人一想象便可知是一片修罗场。
红云教姗姗来迟的原因,恐怕和自家差不多。
醒林心里五味杂陈,无论如何不愿得罪这位朱若殷最得意的弟子。
他向比他还小的郭不贰深深作揖,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边说边给白蟾宫递眼色,又是飞眼刀又是威胁,白蟾宫不情不愿的解释了一通,赌咒发誓真不是自己干的。
郭不贰既没人证又没物证,被白蟾宫一通辩白,醒林一通温柔款款的赔小心,自己也不好拉着脸把帽子硬扣到人家身上。
一行人边说边行,醒林使尽浑身解数万种本领,终于哄得这位不贰师妹化怒气为淡淡微笑。
一片青青芦苇被木板桥分劈成两片绿海,中间窄窄的小道上,十几个男女青年缓缓而行。
醒林和郭不贰并肩走在最前方,他凑近身旁的郭不贰说了些什么,郭不贰笑了一下,又立刻绷住脸,要笑不笑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忽而,她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们教中人都是一样的红云衣,朱果钗,你是怎么认出是我的?”
醒林见自己哄人的效果事半功倍,得意忘形之下,没忍住嘴一秃噜:“红云衣,朱果钗虽是一样,但仙门人人都传郭师妹是红云教最美的一朵云,所以我一见你就认出来了。”
绿色的海洋在他身后摇曳,白色的飘带轻扬在他脸旁。
郭不贰的脸色忽而奇怪起来,一种可疑的神色浮上她双颊,她不知道自己是气还是羞,若干年后回忆起来,混乱之下,自己似乎是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向远处等待她的同门跑去了。
但她忘了问很重要的一句,那不是白蟾宫摸她,又是谁摸得她呢?
第三章
醒林看着郭不贰往她同门跑去,又瞧了瞧红云教其他十几位相同打扮的女弟子,又再一次打量郭不贰。
那郭不贰似有感知,僵着脖子别过头,偏不看他。
醒林摸摸自己线条流畅的下巴,喃喃自语着刚一见郭不贰时便有的一个小小疑惑:“红云教的朱果钗都是两叶三果,怎地郭不贰却是三叶三果,她头上怎地……多一片叶子。”
那朱果钗果若真果,叶若鲜叶,做的虽然精致小巧,但却很招眼,没见识过的人,乍一见总是会留意多看一眼。
两拨人走近,那红云教的人向他施礼,他立刻还礼,自己母亲带着妹妹常年住在红云教,只是偶尔年节才回家看看,他问了母亲和妹妹好,又问朱若殷的安,接着打起精神眉飞色舞的笼络起这一帮师姐妹。
不一会儿,前方传来年轻女子们愉悦的笑声。
白蟾宫看了身侧的荀未殊一眼,荀未殊也回头看他一眼,两人相顾无言。
醒林那如绸缎般顺滑清越的嗓音传来:“……既然大家都是往玉房宫去,那干脆一道好了,咱们东山派和红云教本就是亲如一家,我心里和几位姐姐是很亲近的……咱们一道走,人多有个照应。”
仿佛朱若殷次次在玉房宫开千英百绛榜时指着鼻子骂的人不是他亲爹一样。
醒林轻挥手,连个眼色也没分给在门内说话分量仅次于他的荀未殊,打了个招呼算是让余下人跟上。
他在脂粉丛中从从容容的走,和前方一众红云教弟子一起忽略了身后的荀未殊。
荀未殊规矩的握着自己的剑,心里有些微微的尴尬,但仍保持一派端方的姿态。
不知为何,醒林仿佛是缠上了郭不贰,悍然不惧美人的臭脸和冒着寒气的宝剑,在其身边左右围随,简直让郭不贰无一刻落单时。
他们紧赶慢赶,到帝都城外时,却堪堪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此时已晚,一行人只好在城门外最近的茶肆打尖,这里离城门太近,连个正经旅店都没有,他们在空地点起篝火。
旁边一棵极茂盛的大树,投下浓黑的影子,树下篝火火红温暖,两派弟子团团而坐,倒有几分亲近热闹的意思。
如此良宵,如此景致,红云教的大弟子李师姐自然顺势讲起了恐怖故事和民间志怪。
近年这些传说故事大多数围绕着当年被灭的魔窟和早烂成一滩泥的大魔头,和在艳情话本界一样,他们在这两摊事上是主力军。
而在恐怖故事界,又分为两个方向,第一种是起劲的编造大魔头死而复生,或独自一人,或带领他的鬼子妖孙,在某一个幽暗的村庄,或者野外树林里,忽然如吊死鬼般出现,专门打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和小孩,这属于纯胡诌,除了让常年像惊弓之鸟一般的仙门各掌门时不时恐慌一把外,没人真往心里去。
第二种就比较牛了,属于有事实的胡编乱造——神州各地偶有一两簇小妖小怪想兴风作浪,自诩魔道新大佬,但是如韭菜般出一茬被收割一茬——他们或自发或被动的扣上了魔窟余孽的帽子。仅醒林听说过的就不下三茬了,什么“忘月窟魔尊三代”“黑面小獠王”“鬼王太子”,其实魔尊也是委屈了,他都未曾娶妻,哪里搞来个“太子”。
众人对他喊打喊杀,却恐怕都没几个人知晓其真名。
想到此处,醒林一晒。
李师姐正轻声细语神神叨叨的讲最新的故事,“……这几个极为凶残的恶鬼,从那镇压着魔窟余孽的小鬼岭得机漏逃了出来,他们偷摸上了弦望海,竟做法唤醒了那魔尊,魔尊苏醒后,法力未减,穿过了十二家结成的法阵,从镇守的仙门眼下溜了出去,此时,谁也不知道,当年遮天蔽日的大魔头又重新回来了……”
醒林沉默着,篝火映着他半明半暗的侧脸,他听的入了神。
完结古代架空耽美小说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点评:题材独具匠心思新颖条理清晰情节生动,文章有波澜,生动有趣,全文结构紧凑,完整,文笔也较流畅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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