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位出殡小说[轻候]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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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位出殡》作者:轻候【完结+番外】

文案

【He,苏甜捉鬼+搞笑,曾用名《你的身体借我用用》】

张子鹤有一个多宝阁柜子,

里面摆着所有寄存过他残魂的容器,

第一格,放着一个酒壶:他的残魂在酒壶里住了百年;

第二格,放着他长剑的一块儿碎片,他一丝魂气曾寄住其中;

第三格,放着一个符纸袋,也曾附着他一丝魂气……

就像一个寄居蟹,将自己住过的所有贝壳,都摆在柜子上,时时观赏,日日爱抚。

酒壶是那个男人喝药酒用的;

长剑是那个男人送的;

符纸袋是他们认识第一年,那个男人给的新年礼物……

后来,子鹤想住在那个男人身体里,

于是,他手握罗盘,背着降魔杵,腰间捆满黄表纸,

陪那个男人去捉鬼。

……

后来,身为殄官的那个男人问魔镜: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最凶最可怕的鬼是谁?

魔镜答:张子鹤。

他,张子鹤,C位出殡(嫁)。

……

p.s.殄tiǎn官:民间猎鬼人,浑身充满正气,是世上纯阳之气最烈的人!

……

【微博:轻侯-轻甲将军】欢迎大家收藏我的作家专栏:轻侯

内容标签: 恐怖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子鹤 ┃ 配角:赵胤,周山,李倦深,陈铳,张子盐,克烈,曹子祥,容浩 ┃ 其它:禁欲系,道戏甜宠爽,苏

第一卷 年轻帅哥·你的身体给我用用

第1章 嘿,把你身体给我用用!

乌云翻滚着从天边而起,向着整个天穹涌动。

星辰月色渐渐被遮蔽,只剩天地间昏昏沉沉。

是一个伸手难见五指的夜。

谭山市的中夜灯火渐熄,仅有大路上的路灯朦朦胧胧的亮着。

顺着两条幽然路灯蜿蜒远去,是一段只可肩行双车的山路。

爬坡而至山顶,那里坐落着一间道观。

紫玄观历史悠久,却被翻新打理的很好。

观内百来道士们,大多已经睡下,唯有观主院内还亮着几盏气死风灯。

小道士将院子里的几盏灯关了,院子里便只剩下几串前阵子过节时、买了挂在树上的太阳能LED灯串儿,在那儿闪烁。

他转头望了望敞开的正堂里,侧对着门、席草团而坐的老观主。

老观主苍白的长发在头顶一丝不苟的扎成髻,一身旧道袍洗的干干净净,穿的服服帖帖。

端正利落的老人家,团坐时背脊笔直,面容庄正,精神很好的样子。

只是……

此刻,老观主又对着草团对面桌子上放着的酒壶传道授法呢。

即便师兄长们说师父一生如此,还守着那酒壶不曾离开道观一步,可他还是不太习惯眼前这样的画面。

静谧的夜里,这一幕实在瘆人。

小道士打了个寒颤,朝着师父深鞠一躬,便轻手轻脚的出了观主院落。

院门合上、小道士离开的一刻,立即便有一道清朗却哀怨的声音,于正堂屋内响起。

尽管正堂里只有老观主一人,这年轻的声音,却绝不是正朝着酒壶讲堪舆之术的老观主的声音。

“好闷啊!”清朗的声音幽幽咽咽,竟似是从那酒壶中传出。

“闷就好好跟我学相地风水术。”老道士听到这声音,立即伸手在酒壶上摸了一把,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酒壶平平无奇,铜壶外尽是斑驳,一看就是一个人随身携带,磨旧了的一把最普通酒壶。

壶中鬼魂听到老道士的话,心里更烦。

十几年如一日,天天就学这些玩意,烦也烦死了。

九年义务教育还有周末和寒暑假呢,它却被圈在这酒壶里学道家灵宝道人的术法,日日无休!

再说,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学那些屁玩意有个鸟用!

“道长,您怎么从不教我驱鬼捉妖术啊?”壶中鬼魂尽管满腹牢骚,语气却恭敬。

它从恢复灵智起,便是在这堂中壶里,面对着这个老观主。

走也走不了,动也动不得,给困着,不知过去,也没什么未来。

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是子鹤,我并不会驱鬼捉妖。”老观主的看相、堪舆之术精湛,这也是这道观至今仍香火旺的原因——

城市里的富商官员很多都来观中找老道看财运、问吉凶,一问一准。

捐赠供奉自然少不了。

“您不会捉鬼?那您怎么捉到我的?”叫做‘子鹤’的壶中鬼,声音瞬间提起劲儿来,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谁说是我捉到你的!”老观主沉吟半晌,突然幽幽说道。

他望着面前酒壶的眼神,渐渐黯淡,似有无数过往涌上心头。

室内暖黄色的灯光并不明亮,映的老观主面上神色莫测。

接下来,无论‘壶中鬼’子鹤说什么,老观主只唉声叹气,再不开口。

待夜色愈深,观中突然失火。

老观主猛然从半梦中惊醒,室内灯光还亮着,四周弥漫着烟呛味。

他朝堂外望,便可见院外前庭有火光,烟气冲天。

他乍然起身,伸手在酒壶上摸了把。

子鹤立即道:“你摸我干嘛?”

老观主听到这声音,这才定了心,淡然笑道:“你可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不愿意!老牛鼻子!

不过子鹤权衡一二,还是假意道:“当然愿意。”

“那就好……也就剩下我们俩了……”老观主摸了下酒壶,像是在摸一个孩子的头。

说罢一句意欲未名的话,他转身走向堂后室,去拿自己的拂尘。

他已算到,今日遇到的肯定不是火光之灾,而是人祸。

拂尘是他可以拿在手里的唯一自保器物,他曾经跟着师傅学道,一点增加战斗力的道术没学到,也就这拂尘还能拿着驱驱邪。

可就在老观主从箱子中拿出拂尘的瞬间,突然听到前堂中传来一声闷闷的‘啵’的一声。

他一双眼睛猛然瞠大,身体一个战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松开手指的箱子盖,盖子发出一声巨响,‘咚’的砸在箱子上,他全然顾不上,转身就朝着前堂跑去。

转出来,他忙望向方才摆放酒壶的那张桌子,上面空空如也。

冲到桌前,果见桌上洒着些红色液体,老观主拇指在液体上一抹,凑到鼻尖立即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转身朝着门外望,院落昏黑,院外有道士道童们为灭火往复奔波的声音。

“师父!”之前给老观主关灯的小道童一把推开院门,冲进来想向师父汇报起火之事,却见师父正焦急的站在堂内桌前。

待师父回头望过来时,一双眼满是凶戾之色,吓的小道童后退一步,双眼含惊,早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老观主见小道童表情,忙用力眨眼呼气,嗖呼间恢复平和表情,才道:“有贼偷了那酒壶,所有人都喊起来,搜山!”

小道士忙回神应声,转身又跑出去传达观主的命令。

老观主攥紧拳头,拎着拂尘走出正堂,穿院而出。

踏出观主院的瞬间,他顿了顿才大跨步而出——百年来,他第一次踏出身后这院子。

他直穿过前庭长廊,朝着道观外门而去。

路过道士纷纷鞠躬行礼,有些惊异的看着老观主——老观主居然离开他的院子了!

“不要行礼了,搜山!”老观主命令道,虽然上了年纪,身手却还矫健。

今日来偷酒壶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老观主的院子里,有一个风水困局,是老观主的师傅布下的。

专门用来困住壶中鬼魂。

而那酒壶,只是局中一笼——装魂养魂的器物。

所有的风水局,都无法做成绝困局。

天地间的风水局,必然有一个契机,是旁人破局的突破口。

老观主的师傅布下的这个风水困局虽然高明,却也同样有这样的突破口。

一个这世上明明只有师傅和老观主知道的突破口——

唯有属羊、阴七月半零点十四分出生的女人,且正来月事时,才碰的了这困壶,走的出他的观主院。

偷壶的一群人到底什么来头!

全观无论老少道士,尽皆出动,从内而外兴师动众的搜查。

整个道观,最不能丢的那个东西,丢了。

暗夜中,只有紫玄观内火光、灯光点亮道观。

而出了道观的这片紫玄山,却仍是漆黑寂静一片。

……

紫玄观如大多数道观一样,建筑形态保留着历史感的古朴风格。

砖墙青瓦,地上铺着青砖,虽然打理的很好,不少砖瓦之间还留有青苔。

黑衣女人忍着腰酸不适,手里捧着酒壶,躲开四处搜查的道士们,穿过古式长回廊,朝着道观大门疯跑。

一边跑,她一边对着蓝牙耳机道:

“我进去之前,那老道士在跟人说话,我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可屋子里只有老道士一个人。太邪门了,钱绅,你在哪儿呢?”

女人喘的很急,气声不稳,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焦虑和恐惧。

蓝牙对面叫钱绅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我在后院,小王先跑去开车,老李身手最好,他去前门调虎离山。我过来接应你,咱俩在进来的那棵树后集合。”

“好,你快点儿,我刚才捅倒了一个小道童,险些被抓到,你也小心点。”

女人抹了把汗,突然一个道士从前面的长廊里跑出来。

她忙躲到柱子后面,幸亏今夜格外昏暗,加上她身材瘦削,又穿一身黑衣。

道士并没有看到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又举着当手电筒用的手机跑出去了。

女人皱着眉,不敢耽搁,忙绕过回廊,躲躲闪闪的快速朝着道观西边的一个偏庭跑。

道观里的道士们都在往道观外跑,观内反而太多道士。

女人一路跑,一个道士也没遇到。

可她却总感觉四周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抱紧了怀里的酒壶,不时要略停顿驻足向后看。

每看一次,她就变得更慌张,心跳速度也变得更快。

但身后明明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跑的急,只听的到自己急喘的声音,停顿时又忙屏息凝神倾听,四周除了微风声,甚至没有虫鸣。

她抿住唇,莫名的越跑越慌。

每次屏息听,都没有其他声音。

每次回头打量,四周都无人影。

但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越来越重,每次急喘着疾行时,又老觉得耳边有另一个人喘息的声音。

想到这里,女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不敢多想,只咬着牙全神贯注于脚下的路,并确保自己不会被道士发现。

跑了一会儿,她只觉得双臂发酸。

这酒壶,一直都这么沉的吗?

女人感觉自己跑了很久,浑身冷汗,双臂酸麻,手里的酒壶几乎要捧不住。

好在,前面就是跟钱绅约好的那棵老树。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昏暗的偏庭里空无一人,只有房屋树影栋栋。

目的地近在眼前,且没有道士追来。

心中微松,她回过头想往树后躲,树后的黑暗中却突然窜出一条黑影来。

女人本就紧张慌乱,惊骇之下张口要叫。

黑影忙捂住女人的嘴,“是我。”

正是与她通电话的钱绅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窜出来!吓死我了。”女人在钱绅松开手后,低声抱怨,声音都是软颤的,显然被吓的不轻。

她一身冷汗,衣服黏在身上,微风吹过时凉飕飕的,寒意直往脖领里钻。

女人打了个寒颤,想要将双手捧着的酒壶抬起来塞给钱绅,却发现酒壶如铁墩子一般沉,她竟然无法将之举起。

“你快把这酒壶接过去。太不对劲了!它怎么越来越凉,越来越沉……”她压低着声音,颤着语调急促的催道。

钱绅一边将女人拉到树后阴影中,一边抱怨:“孙芳你这怎么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个酒壶吗!”

“上面让我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偷,怎么可能是个普通酒壶。别磨蹭了,快点接过去,我要捧不住了!”女人竟被酒壶坠的腰都弯了下去。

钱绅见她模样,怕她将酒壶掉在地上摔碎了,忙弯腰要去拿她手里捧着的酒壶。

两个人说话间,谁也没有注意,一股黑烟穿透酒壶散了出来,灰暗中凝聚,隐约是个人形。

就在钱绅手快碰到女人手里的酒壶时,突然有人轻轻的喊了一声:“孙芳。”

女人弯着腰,下意识的便应了一声:“嗯?”

下一刻,她身体突然如弹簧般挺直。

钱绅被吓了一跳,直起腰朝着女人脸上看,才要抱怨,却戛然闭嘴。

两人因离得近,借着偏庭里挂着的气死风灯,他能清楚的看见女人脸色瞬间变得青灰,双眼瞪大,眼中却像是没有神采,呆滞而晦暗。

她不仅弹直了腰,整个身体也都显得僵直。

——脖子梗直,手臂僵直平伸,整个人如被掰直了所有关节的木偶般,以古怪的姿势站立,不动了。

“你……”钱绅才要开口,女人又突然像散了架,整个人一瞬间便软倒了下去。

钱绅心里冒寒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开来,可他心里还存着一丝理性。

在女人倒下去的瞬间,他忙伸手一把抢过酒壶——这是他们这次的任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来偷一个酒壶,但绝不能让它碎了。

酒壶入手的瞬间,钱绅差点将它丢出去。

触手凉的跟抓在零下四十度起了霜的寒铁上一样,刺痛和寒意顺着手掌爬上手臂,他汗毛根根立起。

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喊孙芳的名字?

可是……可是……这就他和孙芳两个人啊!

心里发毛,他不敢多留,想将酒壶揣兜里,丢下女人爬树跳出道观。

可他转身往兜里塞酒壶时,邪门儿的发现那酒壶竟像长在自己左手上了。

钱绅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左手已经冰的失去触觉,他哆嗦的盯着自己的左手和手里的酒壶,牙齿直打颤。

脚边倒着的女人再没有动过一下,四周是无边的黑暗,远处道士们搜山搜道观传来的嘈杂,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钱绅清楚的感觉到了死亡压迫而来,恐惧让他浑身发颤,肌肉痉挛。

这一刻,他甚至不再害怕被道士发现,想要大声呼救。

可是打着颤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舌头僵硬,竟无法说话。

他不敢再留,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大树,准备就这样攥着酒壶爬树试试,却听耳边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钱绅。”

“啊……”钱绅下意识的便应了一声。

可紧接着,他瞪大了眼睛,右手一把抓住身边的树干,朝着四周慌乱的寻找。

谁……谁在喊他?

方才喊他名字的声音,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嘿,把你身体给我用用!”

这声音明明是预言钱绅将死的丧钟,可听起来,竟透着无边的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He,不虐。苏甜捉鬼+搞笑。受:子鹤。攻:赵胤,口嫌体直型深情款款。原书名:《你的身体给我用用》】

……

p.s.堪舆之术:相地风水术。

……

【小剧场】

子鹤:诚借肉身,有借没还!

钱绅:你凭什么不还?

子鹤:我凭本事借的肉身,凭什么还?

钱绅:#%¥Y%^*&($^%$^……

第2章 你笑什么呢

天色越来越沉,乌云仍在翻滚不休,似乎随时会突然一道雷劈下,哗啦啦降起雨来。

老观主深颦着眉,随着小道童一路疾行带跑,转向小道童发现尸体的偏庭。

所有道士们都围在偏庭院门外,叽叽呱呱的议论着,有的心慌,有的惊惧,有的单纯只是觉得好奇。

老观主冲到那尸体所在的大树后,他身后的小道童立即提高了手里的手电筒,朝着那尸体照过去。

结果尸体僵团在地,面目青灰,双目圆瞪,表情惊悚瘆人,吓的小道童手一抖,险些将自己手里的手电筒朝着尸体砸过去。

老观主一把从小道童手里接过手电筒,朝着那尸体仔仔细细的照,一边照,一边打量。

小道童瞧着师傅这个样子,心里直发毛,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师兄长,忙凑到师兄身后。

他身高只到师兄腰部靠上,此刻揪着师兄袖子,安安全全的躲起来,不敢看了。

他刚才还吓的尿了裤子,凉风一吹,裤裆里嗖嗖冒寒气。

咬着嘴唇,小道童将师兄的衣裳抓的更紧了。

那师兄虎着脸,一边瞧着师傅那边,一边伸手按在小道童头顶,无意识的轻轻揉了两下。

老观主将拂尘插在腰后,捏着手电筒就近打量尸体。

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长条布包,铺在腿上,展开是一包银针。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捏了个手诀,手指快速翻转,指尖捏着的符纸突然燃起一团火,边上围着的道士道童们尚未看清那手诀和火焰,符纸已化成灰,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老观主接着便用手指捏着银针,快速的在面前女士额心、人中等五处穴位点戳。

下一刻,便有五个白色小点出现在针扎之处,几秒钟后又快速消失。

若不是老观主捏着手电筒看的仔细,根本不会发现异状。

四周的道士徒弟们什么都没看仔细,老观主一通操作后,却已经站起身来。

他回头叹息道:“报警了吗?”

立即有一个面色沉稳的中年道士应道:“才报过了,师傅。警察要从山下过来,怎么也要二十多分钟了。”

“嗯。”老观主望着面前的尸体面色凝重。

正常情况下,人死后魂走魄留,只要是安葬,无外力的情况下,头七后魄散。

面前这具女尸才死不超过十分钟,至少魄该在尸体里。

可他行五鬼探穴的银针术,尸身既没有抽搐,针戳之处也未生黑斑——这显然是魂魄全无!

一定是被子鹤吸食干净……

现在子鹤离开道观,恢复自由,虽然有因果锁困着他,使他无法离开以道观为圆心、半径20km的范围,但……城市就在山下,他只要混入山下人群中,要寻找,就难了。

他若不加节制一直吸食人生魂,不出几个月,便会炼成厉鬼,几年之后,只怕……

抿住唇,老观主面色难看,双眼盯着女尸微微发愣。

半晌后,他回身道:“大家各自回房,确认没有其他师兄弟们受伤。”

“是!”之前报警的那个中年道士应声后,立即组织着其他道士们离开。

老观众又朝着身边的另一个道士问道:“小六十没事吧?”

这道观里,大家都以入道观的排序叫名字,一道观的人都姓张,只老观主姓陈,叫陈铳。

“没伤到要害,这个女人那一刀就插在肩膀上,已经包扎过睡下了。”被问到的道士答道。

“嗯,你也先回去吧。”老观主陈铳命令道。

那道士应声后,也听话的退出了偏庭。

老观主这才回头,又捏着手电筒朝着面前的女尸四周照了照。

却见除了女人的脚印外,在泥土地上,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看样子,他吸食了两个生魂,附体在那男人身上逃走了。也对……这个女人既然能从我的房间里将酒壶拿走,肯定是正来月事,污秽之体生辟邪之血,他无法上这个女人的肉身。这时候,有个男人过来跟那个女的会和……”老观主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喃喃自语。

偏庭里只剩两个年轻道士,站在偏庭门口,举着手电筒担心师傅出事,在那儿等着师傅。

“还说愿意一直陪我……从来都是个骗子啊……”老观主一手撑住树干,叹口气,有些无奈的低语。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鬼的嘴!

……

……

这一夜本是乌云蔽月,微风恻恻,原本谭山市和紫玄山都如过往般宁静,可突如其来紫玄观里起了场小火。

而在那小火被熄灭时,天边的乌云突然翻卷着消散开去,积了一夜的昏暗突然尽皆消失不见。

天空乍然清朗,暗夜一下被亮堂堂的圆月照成晕亮一片,黑洞般的墨色消失,四周像蒙了一层金雾。

整个夜,都像是被点亮了。

此时若有人抬头向东而望,会发现隐有紫气滚荡消散,随后,天空不剩一缕云。

此等异象,似是古书中描绘的圣人降世那般,又像是一些书中所记录的有恶煞降临之兆。

子鹤吸食了两个人的生魂,附体在钱绅身上,适应了钱绅的肉身和大脑后,也吸收了钱绅的部分记忆。

他找到钱绅记忆里、停在出了道观门、转过山腰的那辆车。

兜里揣着囚禁自己据说已有百年的酒壶,他一边疾行,一边打量吉普车。

对于除了老道士的屋子外、什么都没见过的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天,地,树,砖,瓦,墙,以及眼前那辆车。

才走到近前,站在车外吸烟的人便抬头朝着他看过来,并急道:“你慢悠悠逛大街呢?还不快点儿上车!”

实际上,子鹤走的并不慢,但对于在车外吸烟的老李来说,显然还不够——至少得跑起来啊。

明亮的月光将老李留着络腮胡的脸衬的更加粗犷,原本长眉秀目挺鼻红唇,配上一张娃娃脸的温和气息全被络腮胡子破坏。

他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烟,一双略圆的杏目盯着子鹤,眼神锐利如刀。

几乎是在看见子鹤的刹那,就横眸朝着子鹤身边看去,立即敏锐的发现子鹤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穿着件宽松的t恤,一条牛仔裤似乎许久未洗,膝盖处邋遢的鼓个包,裤腿磨的起毛。

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侵略气息的人,歪着身子靠在吉普车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眼神深邃的打量人,总归不那么令人舒服。

子鹤也不恼,被训了反而还兴致勃勃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前,伸手抓住车把的时候,感受了下皮肤握在车把上时冰凉的触感。

他嘴角一扯,用力拽开车门,猫腰便钻了进去。

“那小妞呢?”老李视线如影随形,待子鹤坐进车里,他才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碾灭火星。

一边拉开子鹤所坐的后排另一边车门,一边朝着道观方向看,却没见有女人跟上来。

“哦,她太不小心,死在里面了。”子鹤老实道,一点慌没撒。

“怎么这么不小心……”老李皱眉嘀咕一句,上车坐在子鹤身边。

长腿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有些委屈的屈起。如他站在月光下的姿态般,他在车内的坐姿,也透着十足的豪迈男性荷尔蒙。

他坐定后在车内黑暗中打量了下身边的年轻人,突然想起什么般,急切的大声问:“酒壶呢?”

“这呢。”子鹤掏出酒壶朝着老李摇了摇。

老李杏眼微眯,伸手便要夺。

子鹤歪头瞪了老李一眼,又将酒壶塞回了兜里,这可是他的东西!

老李抬头对上眼前年轻人的眼睛,突然觉得对方眼神透着股邪气,似笑非笑的,有股不怀好意的神采。

这让本就敏锐的老李心生防备,他们虽然授命一起来做任务,但也不是很熟悉。

他立即回转头,那酒壶在谁手里都没所谓,只要带回去就行。

司机小王始终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子鹤,也就是子鹤附身的钱绅。

待看到子鹤拿出酒壶,便也放了心。

他朝着子鹤那张属于钱绅的脸上望了一眼,微微一扯嘴角,眼神略显暧昧。

钱绅的长相属于阴柔类型,长眉细目,销鼻笔挺却略微秀气,皮肤属于那种很难被晒黑的白色。

之前钱绅气质里透着股猥琐和粗鲁,容易让人忽略他优秀的长相,但子鹤抢了钱绅的肉身,成为‘钱绅’后,灵魂里透出的那种特殊气质,赋予了这具肉身不一样的美。

小王从跟钱绅合作起,就对钱绅的长相很是关注,此刻更加忍不住目光流连于钱绅的颜。

当已经不是钱绅的子鹤,抬眼与他对视时,他便刻意放柔声音,语带暧昧的道:“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

子鹤只觉得一股黏腻的不怀好意透过小王的眼神和话语,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他心里格外的不舒服,甚至有丝丝恶心,便只是扯了扯嘴角,对于对方的‘关心’未置一词。

小王似乎也并不以为然,轻佻的朝着子鹤一笑,一脚油门,车就呼啸着朝着山下去了。

建好的山路就一条,小王担心走正经山路会跟警察或者追上来的道士碰上。

开着吉普直接拐进山野,压着高草一路颠向山下。

汽车不断颠簸,老李要拽好车窗上的扶手,才能使自己身体不跳起来以头撞车顶。

可身边坐着的那个年轻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随着车颠簸一下。

老李忍不住时不时的朝着身边人看一看,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劲。

他好看的杏眼里闪烁着不耐烦,脑中却盘算着些什么。

而茂盛的络腮胡,则巧妙的将他很多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隐藏了起来。

车子急速行驶,颠的屁股疼。

老李正心烦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到身边的男人低声嘿嘿嘿嘿的笑。

四野寂静,耳边只有汽车发动机声,以及行驶时发出的噪音。

明明四个人来,却只有三个人回去。

现在他们尚未到达安全之所,心弦都绷着,这样的环境里,突然听到有人在身边阴恻恻的笑,老李两条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回转头,瞪着身边清隽的年轻人,怒道:“你笑什么呢?”

子鹤转过头,面上表情微僵,笑容看起来像是有人用手指戳着他的脸皮摆出来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李非攻~】

第3章 你说吃什么人

子鹤还在笑,那笑又仿佛是变态在杀人前会露出来的假笑。

总之,老李面对着青年这样的笑容,脚底板一股寒意窜到头顶,头皮触电般麻了下。

他脸上表情更怒,那种莫名的侵略气息使他胡须几乎都要根根立起,气恼道:“你tm别笑了,笑的老子心里发毛。”

子鹤转过头,眉头隐约皱了皱眉,他歪着头看着老李,笑容却越来越大。

老李被他看的攥紧了拳,人在恐惧的时候,有时也会伴随愤怒,他很想照着面前青年人的笑脸上狠狠来一拳。

“你有毛病吧?”老李攥着拳,长眉微皱,杏眼含怒。

且不自觉的往外挪了挪。

跟子鹤距离远了一点,他复又转过头看窗外,眼不见为净。

车子前行了一会儿,颠簸也变得规律,老李几乎快放松下来。

突然,他一下皱起眉,有些奇怪的转头垂目,朝着自己右手望去。

只见身边年轻人正伸手在摸他的手指头。

“?”他霍地抬头,愕然的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他都把胡子留成这样了,怎么还有男人骚扰自己?

而且……在这样的环境???

今晚这人从道观出来后,整个都怪怪的。

他在干嘛?

撩自己?

“你在干嘛?”老李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年轻人。

这人之前沉默少言,还挺正常的,现在怎么……

而且,看着子鹤脸上的表情,老李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人的笑容变得更加古怪了一些,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脸上的肌肉却僵着。

像……像一具会笑的尸体。

想到这里,老李倒抽一口凉气,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你好热乎。”子鹤微微歪头,看着老李,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在笑,对方却一脸怒气。

老李却没有注意到子鹤说这句话时的用词是‘热乎’而不是‘温暖’,就像形容一件新奇的物体,而不是个人类。

惊诧之下,他也没注意到子鹤的语气里透出的是新鲜感,而非冒犯。

“你手摸哪儿呢?你tm给我老实点,再出幺蛾子,我就不客气了。”老李说着,在子鹤面前摇晃了下拳头。

这些人渣,真的是又可恨又怪异。

子鹤像是突然get到了老李的恶意,他眉头微微皱起,可眼睛还弯着,嘴角也忘记抹平成不悦的样子。

于是,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老李瞧着他这个模样,伸手就要往他肩膀推搡,想制止对方的烦人行为。

子鹤却霍地抬手,速度快的超乎老李预料,一把拽住了老李的手腕。

此刻老李才发现,子鹤的手竟格外的冰冷。

夏末明明还透着热乎气,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本不该这么冷。

这只冰冷的手仿佛是一把铁爪,狠狠攥住老李的手腕。

老李往回抽了一下,却未能抽回分毫。

“你tm放手!”老李怒喝,心里有股莫名的慌急,出生入死经历过太多危险时刻,却从未有如此刻这般,令他心里发毛,头皮发麻。

前面开车的小王终于忍不了,朝着后面的两个人骂道:“你俩能不能消停点,都闭上嘴!”

这tm知道的是在吵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车上干什么呢……

小王一边说着,一边按了下开窗按钮。

车内莫名的有些凉,还是开窗让外面的热乎气往车里灌灌。

他话音一落,车后排果然安静了。

虽然是因为老李和子鹤处在对峙状态,而非小王的呵斥奏效。

小王以为万事大吉时,又突然听到右后方的钱绅轻声喊老李的名字:“李倦深。”

坐在他身后的老李,有些心烦意乱,转头看向子鹤,应道:“干嘛?”

“可惜,你眉宇间怎么满是正气,唉……”子鹤念叨一句,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就在老李还在疑惑对方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子鹤身体突然后仰,随即狠狠抬腿,一脚越过老李,用力踹在了老李那侧的车门上。

尽管老李身手极好,在这样事件突发的分秒间,也没能对子鹤突然而又毫无逻辑的行为,做出正确的反应。

猝不及防间,老李已经被子鹤的下一脚,狠狠踹下了吉普车。

“你他妈——”被踹下车的瞬间,四野炸开老李跌下车,迅捷翻滚爬起时爆的粗口。

“卧槽!吓我一跳,折腾什么呢。”小王回头朝着后排看了一眼。

好好的车门被踹坏,挂在车上歪歪扭扭的哀嚎。

而刚才还在车上的老李,已经被远远甩在车后——尽管老李仍在不罢休的追逐,但是吉普的速度却不是他能追的上的。

“你干什么?”小王似乎准备刹车。

子鹤却立即气定神闲的命令道:“继续开!别停!”

小王犹豫间,又已经开出几百米了。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子鹤坐在车内,面容随着颠簸的车,时而暴露在月光下,时而隐藏在吉普车内的阴暗中。

莫名有股神秘莫测的诡秘感。

他在月光照亮子鹤时,打量对方的表情,发现对方脸上浓浓的遗憾感觉,仍未褪去。

似乎将老李踢下车,对他来说也是件很无奈的事。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偶尔竟似能从双眼睛里,看到暗绿色的微微幽光。

小王皱着眉才要仔细看,对方却突然抬头,在后视镜里与他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酒壶在我这里,与其跟我们三个分钱,不如将老李踢出局。只剩我们两个分这个钱,不是更好。”子鹤似乎看出小王的疑虑,微笑着轻声解释道。

小王一听,眸子瞬间亮起,是这个道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小说作者轻候我,C位出殡点评:全文结构紧凑,完整,文笔也较流畅条理清晰,构思新颖,题材独具匠心,文章文采盎然重力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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