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屯的爱情小说[疏朗]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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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屯的爱情/张二宝的故事》作者:疏朗【完结+番外】

文案

农村青年张二宝没有什么梦想,就想老老实实种他的地,养他的鸡,养了鸡赚了钱,就能娶媳妇生孩子,这想法够淳朴吧?

可是命运似乎总爱跟他开玩笑,就在张二宝勤勤恳恳进行他的养鸡事业时,空置已久的隔壁小屋,搬来一个种花的!

如果是以前种花的大爷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这个“花农”每天都要穿着白衬衫种花啊?

他的衣服都不会脏么?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小屋经常会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就在张二宝对他的新邻居产生了一点好奇的时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回来了!

而且这位好兄弟回来的场景有够刺激!有谁是鲜血淋漓地敲开他的门,笑容满面地对他说:HI……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近水楼台 乡村爱情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二宝,郑默,何以勋

第一章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

只有小河里的水在静静流淌。张二宝穿着雨鞋在田埂上行走,一边走一边用铁锨给垄沟培土。隔壁田里的涛子一边拖着铁锨往前走一边抱怨道:“他奶奶的,每年到咱这儿都是半夜放水,老子快困死了!”

张二宝听了,呵呵一笑。道:“半夜里清静,要不你还像去年那样决个口子?”

涛子一听,脸都绿了,嘴里骂句“操!”,不情不愿地跟着张二宝继续往前巡视。此时正值春末时节,天气干燥,麦田里需要灌溉浇水。张二宝家和涛子家是多少年的地邻,一起在夜里值班也有几年了。半夜里浇地是个苦差事,气温低,人烟少,黑灯瞎火不说,还要从这头走到那头,小心不要让垄沟决了口。涛子有年嫌费事,直接在渠边开了个口子,漫灌了事。等他一觉醒来到地里一看,好家伙!不只自家地里全是水,相隔几家的田地都给他灌成了一片汪洋。

涛子一看就急了,赶忙借了水泵来抽水,跑得水太多了,整整抽了一天一夜才见着地面。经过这次事件,涛子的大名直接上了村委会的榜单,被当成不珍惜水资源的典型来教育。那次浇地二宝没在,等他回来只赶上跟着涛子往外抽水了。

二宝一边走一边笑,心里知道,经过那次水漫金山事件,涛子决计不敢再随便扔下铁锨回家睡觉了。两个人边走边聊,半夜地里没什么人,有也是不远处等着浇地的村民。就这么来回巡视,张二宝打着手电看着水面高度,还有半遭地就能浇完了,心里一松,他停住脚步伸了个懒腰。

远远地,公路边有车灯闪过。

张二宝看着奇怪,柳树屯并不大,有车的人家更不多,谁会在半夜开车过来啊?车灯越开越近,又听到耳熟的轰鸣声,在半夜里格外刺耳。张二宝站直身体,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又有些不确定。

车子在公路边停了下来,正对着张二宝家的地。远远地,听到车门开关的声音。一个颀长的身影在车灯地映照下缓缓往地里走。张二宝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赶忙跟涛子招呼了声,扛起铁锨就往地那头走。

地那头的人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往这边凑,张二宝赶忙加快了脚步,喊道:“别过来!地里都是泥,没处下脚!”这话说出来都晚了,那人已经陷在田里动弹不得。

张二宝打着手电照过去,那人的高级皮鞋正踩在泥水里,往上照,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副无奈的笑容。张二宝翻个白眼,道:“你傻呀!还是几年不种地就忘了根本!刚浇过的地不穿雨鞋你也敢进?!”

那人也不说话,笑嘻嘻地搭住张二宝的肩膀。张二宝低头看他脚上的鞋,心疼道:“这鞋得多少钱啊?你就这么糟蹋!”说完,赶紧拽着男人把他拉到公路上,道:“赶紧回家刷鞋去,进水了就不好了!”

男人踩着泥水鞋就上了车,张二宝把铁锨放在树下,大声吆喝了涛子一声,听到那边传来回应,这才放心地跟着男人上了车。一坐上车,张二宝就后悔了,穿着雨鞋的脚瞬间就给地垫上踩了两个大泥脚印,就着微弱的小灯,张二宝的脸心疼到扭曲。“我,我还是下去吧!”

男人朗声大笑,空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得了,明天洗洗就好了。”

张二宝嘴角直抽,小心地坐直身体,不想让身上的灰土都沾到椅背上。车子在公路上静静地行驶,没五分钟就开到了张二宝的小屋前。

小屋临近环村公路,一条路一道渠隔开了小屋与村子,颇有点两两相望的味道。事实也正是如此,张二宝是个小小的养鸡专业户,原来在自家院子里养,后来终于养到一千多只,麻烦就来了。小鸡咯咯哒的叫声还没什么,村里人早就习惯了。不习惯的是夏天,一到夏天,鸡粪的臭味半个村子都闻得到,大热天的四邻八家都不敢开窗户。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周围村民的一致欢送下,张二宝的小鸡场被赶到了村外的自留地里。

两排小鸡房,旁边搭了间小屋,这就是张二宝的住处。男人利落的把车停在小屋旁边,张二宝赶紧下车开门。小屋不大,也就十几平方,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再加上摞起的箱子啥的,就这些东西。单身男人的小窝说不上多干净,但是也不太乱。张二宝脱掉雨鞋,拿到水管下冲洗。又拿过仅有的一双拖鞋给男人换。

“快把鞋脱了,看这湿的!”忙忙叨叨地说着,男人眼里带笑,乖乖地坐到床沿,任由张二宝给自己脱鞋脱袜子。一盆水放到地上,男人自动伸脚进去洗,张二宝已经拿着脏鞋脏袜子出去冲洗了。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凌晨时刻。

小屋里很静,只能听到隔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哥,累了不?要不下碗面吃?”张二宝光着膀子坐在床边,头发湿漉漉地。男人早就背靠着墙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他。“得了,下什么面啊,我今天吃饱了才出来的。”说着,拍拍床边的空位,笑道:“赶紧睡吧,浇了半宿地你不困啊?”

张二宝嘿嘿一笑,踢掉鞋子爬上床。两个人肩并肩躺在一块儿,因为床小,男人一直侧着身体。“哥,下次回来你提前说一声,咱回家睡去。”两个大男人睡这个床是憋屈了点,每次醒来他胳膊都麻。

“去!”男人嗤一声,道:“跟你回家不是找麻烦啊!”

张二宝缩缩脖子,不吭声了。男人是好意,他知道。男人本名叫郑默,是和张二宝一起长大的兄弟。两家都很穷,从小就是郑默带着他,有郑默一口吃的就绝少不了张二宝的,对张二宝来说,郑默比他亲哥都亲。

郑默从小就聪明,虽然平时打架滋事不断,但是至少上到了高中毕业,这对张二宝来说,简直就是传奇一样的存在。人人都说郑默是个上大学的料子,都等着通知书送家来呢!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郑默收拾东西就进城打工去了!

张二宝初中毕业后就留在家里务农,后来又攒钱弄了个小养鸡场。整整三年,郑默都没有消息。他经常到郑默家里去打听,但是郑默家人也说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三年来,郑默往家捎得钱越来越多,每次留话就一句:这钱给哥盖房娶媳妇。

张二宝二十岁那年,郑默回来了。

半夜里,一辆汽车轰鸣而至。张二宝惊跳起来,抄起棍子就蹿了出去。门外,停着一辆造型怪异的汽车,车灯照得他睁不开眼。

“谁?”张二宝一边挡着眼,一边大声喝道。

“宝,都不认识你哥了?”车边,郑默噙着笑,温柔地望着他。

“哥?!”好不容易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张二宝定睛看去。果然是郑默!可是,郑默怎么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呗!”一身都市雅痞打扮地郑默笑嘻嘻道。

“嘿嘿!”张二宝摸摸头,赶紧拉着郑默进屋。“哥,你怎么不回家找我?这屋小的你看……”他见着郑默着实欢喜,小屋里空间有限,他搓着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郑默很自在地坐在床边,摸摸温热的被窝,笑道:“睡得正香吧?”

张二宝傻笑。

“来,接着睡吧!”郑默伸个懒腰,径直脱起了衣服。“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我也累了,跟你挤挤。”

“啊?”张二宝愣住,道:“你不回家睡啊?”

“家里人都睡了,我回去还得把他们都折腾起来。”郑默快速脱完衣服,自在地躺进床里边。张二宝哦了声,觉得郑默说得在理,大半夜的进家门,任谁家也得鸡飞狗跳一番。他脱掉披着的外衣,赶忙翻身上床。外面够冷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进被窝,郑默就自动自发地抱住了他。床不大,两个人都只能侧着身体睡。虽然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张床上睡,但是长大了还让人这么抱住,张二宝觉得怪怪的。他想把郑默的手拉开,还没行动,就听到耳边传来郑默的鼾声。

他太累了吧?张二宝默默地想,手放在郑默的手上,到底没把那只手抓开。

就这么着,断了三年的情谊再度续接起来。

郑默仍然会在半夜里飞车过来,仍然衣着光鲜,神情讥诮。张二宝也不问他在城里干什么,仍然老老实实种他的地,养他的鸡。偶尔郑默送他东西,他也高高兴兴地收下。比如郑默用旧的手机什么的,虽然他实在怀疑用旧的手机怎么跟新的一样。

但是郑默说的话,他习惯了去相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像现在,他问郑默为什么回来?郑默说他想吃芦笋了。他就点点头,记着明天要去村南的地里买两斤新鲜芦笋回来。也不去想,郑默在的城市怎么能找不到芦笋吃?但是郑默说的话,他只要相信就好了。

背后贴着具温热的身体,张二宝觉得有点热,但是床小,每次郑默来都这么睡,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就这么想了一遭,他呼呼地睡着了。

郑默听着耳边均匀地呼吸,眼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紧了紧抱着张二宝的手,嘴唇凑在张二宝的耳边轻吻了下,这才带着笑容和张二宝一起沉入梦乡。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张二宝就醒了。

虽然还有些困倦,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天光一亮,立即就会起身。郑默手搭在他腰上,睡得正香,张二宝小心地把他的手拿起来,穿衣下床。稍稍洗漱了下,他搬起墙角的自行车就出了门。小鸡场在村北,芦笋地在村南,他赶着去买最新割下的那一茬,给郑默吃个新鲜。

菜地里早就一片繁忙景象,带着草帽的大妈大婶们有采割的,有捆扎装箱的。这片菜地是村里唯一的经济作物区,联合了多家的农户一起搞芦笋种植,放眼望去,几百亩都是青茬茬的芦笋。

怪不得郑默不辞辛苦地开车回来,就为讨一口笋吃。张二宝一边往管事的小屋走,一边暗想。管事的李叔就是涛子他爹,他一边忙着给大家伙分发早饭,一边跟张二宝打招呼:“二宝,要吃笋啊?”

张二宝抓抓头,憨厚笑道:“是,是啊!”

李叔分完箱子里的牛奶,起身去冒尖的笋堆上挑了两把好的,递给张二宝道:“喏,新鲜的,还带露水呢!”

张二宝急忙要掏钱,李叔瞪他一眼,道:“跟爷们儿拿笋还谈钱?!抽你小兔崽子!”

张二宝傻笑,灰溜溜地抱着笋跑了。

回来的路上,刘家大娘在摘香椿,见到是他,说什么也要给他塞两把。张二宝急忙推辞,大娘眼一瞪,道:“你个孩子!大娘的香椿都不收咋地?”

张二宝更是没话说,只能乖乖任大娘给他车筐里塞了两把。他道过谢,一边往小屋里赶,一边暗想明天得给大娘送二斤鸡蛋去。

早上出去溜了一圈,早饭的菜就差不多了。

他开门进屋,看到郑默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嘴角弯了弯,出去通火做饭。小米粥在炉子上慢火细熬,他利落地切切洗洗,清炒芦笋,香椿炒鸡蛋很快就做出来了,看了看小桌,觉得菜色单薄了些。他出门走了几步,到旁边地里采了两把苜蓿芽回来。

没一会儿,凉拌苜蓿也做好了。他洗过手,去叫郑默起床。郑默全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精壮的身材毫不遮拦地展现在他面前。张二宝对此视若无睹,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俩儿,他的鸟长多大自己都一清二楚。然而,今天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同,郑默不知做了什么美梦,曲着一条腿,抱着被子使劲磨蹭。

张二宝嘴角抽了抽,同为男人,他觉得有点尴尬。但是饭都做好了,还得硬着头皮去叫郑默起床。他走到床前,拍拍郑默的大腿,道:“哥,起来了!”

郑默似乎还沉浸在美梦里,仍然抱着被子磨啊磨。

“哥!起床了!”怕自己声音太小,张二宝凑到郑默耳边道。因为去够对方的耳朵,所以他不可避免地半趴在郑默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抱着被子磨蹭地郑默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把把他压在身下。张二宝急忙挣扎,然而郑默的力道卡得刚刚好,不痛,但是挣不开。郑默似乎没睡醒,闭着眼在他脸上磨蹭,高挺地鼻梁滑过他的脸,划得张二宝口干舌燥,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他踢着腿要往下跳时,郑默行动了,他蹭着蹭着,突然撅起嘴在张二宝唇角吻了下,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嗯……宝贝……”

张二宝瞬间傻眼。要不是郑默一直闭着眼,一副在睡梦中的样子,他还以为对方是鬼魂附体。其实哥是想女人了吧?张二宝默默地想。此时郑默似乎满足了,松开手滚进了被子。

张二宝获得自由,赶忙爬起来,一脚踹向郑默的屁股,吼道:“哥!起来了!”

郑默这才哼哼吱吱地睁开眼,一副渴睡的样子,不耐烦道:“知道了!”说完,抱着被子继续睡回笼觉。张二宝瞪了半晌,只好摸摸鼻子,出去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走,原本一副睡到地老天荒架势的男人,立即睁开双眼。清明犀利的眼神,哪有刚刚半点渴睡的影子。

宝啊宝啊,男人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睛回味地微眯起来。

郑默把早饭吃个精光,抹嘴就走了。

张二宝看着汽车远去,心里疑惑怎么哥也不回家看看啊?

但是郑默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他习惯性不多想不多问。收拾了碗筷,又把郑默弄乱的被子叠好。他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劳作。骑上电动三轮,到镇上拉了几袋饲料,回来之后开始喂鸡,清理鸡舍,下午又开始捡蛋,送货。傍晚时,提了二斤鸡蛋到涛子家去,一是谢谢李叔早上给的芦笋,二是把自家铁锨扛回来。

按部就班的,一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草草地擦洗了下身体,张二宝伴着窗外的月光沉入了梦乡。梦里,似乎有人在咬他的嘴,怎么看,也看不到那人的脸。

一夜好眠,睁开眼,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张二宝起了床,吃了早饭。抄起扫把开始洒扫庭院,小小的养鸡场根本就没有院墙,直接与隔壁的桃树地接壤。正是花开时节,满目都是粉红的花瓣,沿着树地与鸡场之间种了两畦油菜,金黄的菜花做为天然隔断,把小鸡场圈成了一个小小世界。

如果没有母鸡的咯咯哒声与鸡粪的臭味,到是一个天然的世外桃源。张二宝清扫完院子,又进了鸡舍细心地打扫。所谓的世外桃源,是他脑海中没有的概念。生活的目标对他来说,就是养好鸡,赚钱,然后还债,盖房,娶媳妇。

张家从来不是被命运眷顾的家庭,张老爹于五年前染上了重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还拉了一屁股饥荒。可怜的老人为了不加重家里的负担,几度寻死,都叫家里人哭着拦了回来。张大哥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但是现代社会,大学生多如牛毛,没有什么优势的他,在城里也只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

二年前,终于有个姑娘不嫌张大哥没有房子而嫁给了他。小两口恩恩爱爱一心往前奔,这不年初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乐得张大娘欢天喜地进城去看孩子去了。二宝觉得大哥在城里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自愿承担了家里的债务,为了这事,把原来处得对象也吹了。现在的农村姑娘,要求一点也不低。聘金,新房,一项也不能少,更别提二宝这样的没钱没房一屁股债的穷小子了!

郑默知道他的情况后,拍给他几万现金要他拿去还债,被张二宝连钱带人一起给轰出了门。郑默终于知道踩到了小兄弟的底线,一连在门外哀求了半天,才哄得张二宝重新开了门。从那儿,郑默就不再提帮他还债的事了,而是想方设法给他塞些东西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张二宝切实得用的,再加上郑默在张二宝心里着实有几分威信。两个人就彼此心照不宣地继续相处下来。

每一天,张二宝也没什么别的心思。

就是算算手里的钱有多少,够一个整数就给债主家里送去。村里人看着小伙子实在,诚信,都乐意到他的鸡场里买鸡蛋。还有热心的村民,给他介绍了城里的超市,隔三差五就送一次,时间长了,客户也就固定了。收入比原来就好了很多。

张二宝看着咯咯哒的母鸡,头一点一点的吃食,心里就高兴。这一拨的鸡快要淘汰了,还要联系孵化场,还要为这拨鸡找买家,心里盘算着,嘴里就哼小曲。现在行情好,淘汰鸡也能小赚一笔钱呢!

哼着歌,把扫出的鸡粪装到推车上推出去。鸡场前有一片空场,用土垄分成几块,就是晒鸡粪的地方。张二宝把鸡粪推到空场上,哗啦一倒,鸡粪就倒在一块空格里,刺鼻臭味扑面而来,张二宝已经习惯了。

不习惯的是别人,通往鸡场的小桥边,站了一个人。

白衬衫,西装裤,文质彬彬带着眼镜。这个人站在桥边的桃花树下,粉嫩的花瓣映着来人白皙的脸,生生演绎出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景象。

张二宝倒完鸡粪,正要拿铁锨,一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伫立的男子。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白皙的皮肤,精英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的大老板。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小鸡场里?张二宝站直身体,疑惑地望着对方。

“你,过来!”来人双手叉腰,喊道。

张二宝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

“当然是你!”来人理直气壮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张二宝四下张望下,方圆几百米,似乎只有自己和这个外来人了。他摸摸鼻子,乖乖走到男人跟前。“有事吗?你找谁?”

“你你你!”来人急忙在鼻子处猛扇风,一副快要昏倒的架势。“离我远点!臭死了!”

张二宝莫名奇妙,只能后退了几步。这个城里人怎么这么……他抓抓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这样行吗?”这个距离不那么臭了吧?

来人仍然一副快要昏厥的表情,但是脚边的行李提醒他,如果问不出个五四三来,他还得拖着行李再走二里地,这个龟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出租车了,连个公交车都看不到影子。

“我问你,这里是张阿顺的花圃吗?”

张二宝回头看看形同废弃的隔壁花房,点了点头。

来人看他肯定的点头,疑惑地张望,道:“在哪里?”

张二宝指了指和自己小屋相连的另一间小屋,旁边还有个破败的养花大棚。“那里。”

来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到一间比家里厕所还小的小屋,还有旁边那个叫做大棚的,但是比他在电视里看过的猪窝也强不了多少的窝棚。他嘴角抽搐着,身体也像要受不住刺激的想要昏倒。张二宝见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臭味,急忙上前扶住他。

一阵刺鼻的味道冲进来人的鼻孔,他头脑昏沉,眼神恍惚地看着传说中的“张阿顺花圃”,嘴里喃喃道:“让我死了吧!”

第三章

何以勋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就是被男友劈腿么?不就是被大哥嘲讽了两句么?跟眼前这个破败的猪窝比起来,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称为天堂吧?!偏偏他不怕死的闹起了脾气,非要找个隐秘的地方来哀悼自己的第四次识人不清,导致男友与其他野男人私奔的丢人事件!要不是他被以前的经验吓怕了,把钱款看得牢牢的,恐怕他又得经历人财两失的噩梦!

他妈的!老子能赚钱怎么了?至于招来那么多猛男惦记么?靠他奶奶的,这年头就没一个人真心对他!想到大哥半讥半讽地“劝”他回归正常性向的鬼样子,何以勋的火气蹭蹭往上窜!妈的,等老子调试好心情,再杀回去跟你算帐!

气疯了的何以勋拖着行李大踏步往里走,天杀的他怎么会想找个能吃苦的地方的锻炼自己,狗屎的怎么就恰好看到了公司某员工的照片,上面花团锦簇地样子证明“张阿顺花圃”是多么美妙的“世外桃源”!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小花圃吸引了,还偷偷摸摸地找来这个员工的资料查询,一查到花圃的所在地,他急忙拖了行李就跑路了。呃,不是,是出来散心、度假!可是他没想到眼前的世外桃源,竟然是个如此破败的窝棚!

他妈的,是猪的世外桃源吧!

张二宝和陌生男子一起站在张大爷的小屋前。眼前的人有一张白净的脸,睫毛翘翘,嘴唇红红。如果不是眼角有一丝皱纹,还真看不出他的年龄。

“大、大叔……”

“你叫我什么?”何以勋立即双手叉腰做茶壶状,老子芳龄才三十二,哪一点像大叔?!

张二宝抓抓头,不叫大叔,难道叫大爷?不过男子的脸色随着他的迟疑变得越来越难看,张二宝终于脑筋开窍,及时冒出一句:“大、大哥?”

“哼!”茶壶终于的把手终于放下了,他翘着兰花指死命戳张二宝的胸膛。“算你小子识相!”说完,又戳了两下。咦?手感不错么……何以勋微眯着眼,有点陶醉。

张二宝呆呆的看着对方的手指,白皙,纤长,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手长成这样。而且对方的行为很奇怪,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的娇娇女在撒泼。张二宝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这位大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二椅子吧?

他听过涛子跟他形容过只爱男人的那种人,兰花指,娘娘腔,说话娇滴滴的,走路还一扭一扭的。虽然眼前这个人没有像涛子形容的那么搞笑,但是行为仍然让人感觉怪怪的。

“大哥,你不进来吗?”门压根儿就没锁,因为小屋里除了一些旧家具,真的是家徒四壁。张二宝推开门,对男人唤道。

何以勋站在小屋门口,瞪着里面厚厚的灰尘。

妈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看看这木板床,上面就铺了层草垫子,看看那碗柜,喂!那是碗柜吧?那粗瓷大碗上还开了好大一个豁口咧!不,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人住的屋子么?何以勋以手掩口,又要昏倒了!

张二宝看着客人一副即将昏厥的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这个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客人,果然是不习惯小村庄的生活。在他看来,张大爷的小屋也没什么不好啊,打扫一下,收拾收拾,住个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大哥,你是要住这里吗?”张二宝问道。

何以勋仍然沉浸在极度震惊中,说不出话来。

张二宝见状,只得大着胆子拖着对方的行李,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指顶着何以勋地背脊把他带到自己的小屋前。

何以勋终于回复了一点神智,戒备道:“你要干什么?!”

张二宝憨厚一笑,打开自己的屋门。“大哥,你先到我屋里歇会儿吧!我去给你收拾收拾屋子。”

何以勋抓紧自己的旅行箱,瞪着张二宝洗过杯子,然后给他倒了杯热水,才提着一桶水出去了。何以勋紧张地注视着那个水杯,玻璃的,看起来很干净,水也是从暖壶里倒出来的,估计他没时间下药。赶了半天路,还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这个“张阿顺花圃”。矿泉水早就喝光了,此刻,他渴得要命!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绕着杯沿擦了一圈。伸舌头舔舔,水温不高,也没有异味,就是一杯普通的白水。何以勋放心了,咕嘟咕嘟把一杯水全喝了进去。喝完,还意犹未尽地又倒了一杯。

张二宝麻利地把张大爷的小屋收拾了一遍。

大爷的屋子比他的还小一点,而且大爷在去年冬天已经去世了,铺盖什么的被迷信的村民烧了个精光。所以,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只破了口的粗瓷大碗孤零零地放在碗柜里。张二宝叹了口气,他和大爷的感情一直挺好,大爷的后事还是他跑前跑后帮忙操办的。自己屋里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大爷哪里的亲戚,既然这么远来投奔,自然是要诚心相待的。

拧干抹布,把屋子再仔细地擦拭一遍。张二宝提着水桶回来了。他打扫卫生的空档,何以勋也没闲着,先是把小屋仔细观察了一遍,确认是个简单的单身男人住所,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能看的就是一台十几寸的电视。他按下开关看了看,竟然能收到有线电视节目,真是惊喜啊!

何以勋不顾自己客人的身份,把腿翘上床,舒舒服服地靠着被摞看起了电视。张二宝进屋时,他正跟着搞笑节目大笑呢!

“大哥。”张二宝放下手里的水桶,站在床边看着他。

“干嘛?”何以勋斜睨他一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客人身份。

“你带被褥了吗?”大爷屋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被子怎么睡?张二宝看着何以勋,颇为他担心。何以勋神色一僵,关掉电视站起身来。“怎么?你这里没被子?”说完,转身到张大爷小屋里去查看。

小屋已经收拾好了,他伸出食指在桌子上抹了下,确定手指没沾到灰尘,看来这个乡下人的活儿干得还不错。打扫干净的小屋看起来更空了,而且那单薄的木板床,还有边上老旧的家具,他不认为自己能在这里住的下。

“你们这里没有卖家具的吗?”何以勋漫不经心问道。

“有。”张二宝点头。“在镇上有。”

“知道卖得什么牌子吗?”何以勋确定自己不想在这个破屋子里多待,领头又回了张二宝那边。张二宝跟在他后面,听得他问家具牌子,不禁挠头。“家具还有牌子啊?”不就是看中了样式,请人送家来。哪有什么牌子不牌子的?

何以勋在床沿坐定,嗤笑一声道:“果然没见过市面,离你们这儿最大的城市在哪里?”

张二宝在床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道:“我们县城离这儿有三十里地,那里算大吧?”何以勋听他这样无厘头的话,气得直瞪眼。他怎么不说铁岭是个大城市呢?起码还是个地级市呢!哪像这个土包子,一个小县城也敢称大城市!他这辈子没出过村是不是?

何以勋决定不和这个土包子计较,耐着性子问道:“你这里有出租车没?”他不该一时冲动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要马上回去!

张二宝摇摇头。柳树屯太小了,公共汽车每天就那么一次,哪里去找出租车啊!

“公共汽车呢?”

“一天一次,早上七点在村口上车,到县城的。”

“你去过县城没?”何以勋发觉他前半辈子的耐心都用到现在了,这个乡下土包子怎么问一句答一句,他就不能一次给自己讲清楚说明白?

张二宝点头。“去过。”而且他三天就要去一次,给城里的超市送鸡蛋。何以勋继续问道:“你都怎么去的?坐公交?”

张二宝摇头,起身往外走,何以勋不明所以的跟着他到外面,一个石棉瓦搭的小车棚里,放着一辆自行车和一辆三轮车。张二宝指着电动三轮道:“我骑这个去。你要是去,我可以送你。”

何以勋瞪着眼前的电动三轮,似乎要从那墨绿的车斗上瞪出一两黄金来。骑着电动三轮送他进城?他发誓,他长这么大还没享受过这待遇!他颤巍巍指着电动三轮那空荡荡的车斗,问道:“我坐哪里?”

张二宝没看懂他的表情,以为他真要坐着自己的电动三轮进城,赶忙小跑着进屋拿了个小板凳出来,啪——往车斗上一放,笑眯眯地对着何以勋道:“坐这个就行!”

于是,事情演变到张二宝琢磨不透的地步。

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哦,对,他自我介绍叫“何以勋”,何必的何,以为的以,勋章的勋。是张大爷的远房亲戚,为了体验乡村生活而来的。这位客人,啊,不对,他让自己称呼他为“何先生”。这位何先生,张二宝抓抓头,他还是不能适应叫人家“先生”,所以他自动把称呼改为“何兄弟”。没想到,“何兄弟”又摆出一副快昏倒的样子,尖叫着对自己嚷道:“不叫何先生也可以,叫何大哥好了!还兄弟,谁跟你是兄弟!”

张二宝愣了愣神,自动忽略对方歇斯底里的尖叫。何大哥就何大哥吧,至少双方都能接受。这位何大哥,明明一副想拔腿走人的样子,可是却死也不肯坐他的三轮车。张二宝有些受伤的摸了摸他的爱车,明明他进城时,村里人也会搭搭他的便车啊!哪里像何以勋表现出来的那么招人嫌了?

不过张二宝习惯了沉默。何大哥大剌剌坐在他饭桌上吃饭时,他沉默;何大哥嫌他碗洗得不干净,让重洗一遍再给他盛饭时,他沉默;就连吃完饭赖在他的床上看电视,把床单滚得乱七八糟时,他仍热沉默。

事实证明,人善被人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位城里来的客人,看着主人越来越逆来顺受的样子。果然愈发嚣张,先是让对方烧好洗澡水,自己痛痛快快洗了澡后,就把满地的水渍和丢在一边的脏衣服扔给了主人家。张二宝定定神,默默地把地拖干净,又搬出大盆,吭哧吭哧地给对方洗起了衣服。甚至连对方脱掉的臭袜子都搓洗干净晾上了衣竿。

他觉得对方赶了那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而且郑默回来时,他也经常这么做。所以,心里倒没什么不平衡。不过,等到他收拾好一切,准备进屋睡觉时,小小的单人床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看着呈大字型霸占了他整张床,而且还惬意的打着呼噜的男人。张二宝有点委屈,这一晚,他可怎么睡?

第四章

何以勋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没有闹钟响,没有手机吵,裹着棉被睡啊睡的,一觉睡到了十点钟。

一睁眼,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他伸出胳膊挡住眼,不耐地呻吟道:“把窗帘给我拉上!”喊了一声,没有人应,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转头四望,已经不是他那华美的房间了。

何以勋拥被坐起,有点不能适应自己在这个简陋小屋里熟睡一晚的事实。然而,胀痛的小腹提醒他要赶快解决生理问题。他伸手够过床边的旅行箱,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快速穿好,趿拉着张二宝的旧拖鞋就往外跑。

张二宝正在院子里拌料,看到他出来,急忙站起来。“何大哥,你醒了?”

“厕所在哪儿?”肚子里的废料叫嚣着要排泄,没时间跟这个土包子废话。昨天他刚到这儿,除了睡前偷偷到桃树下小解了一次外,还真没找着厕所在哪儿。

张二宝指着不远处两块木板搭成的“厕所”,何以勋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去。然而没等他进去,受了惊吓的某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又跳了出来。这哪是厕所?!猪的厕所也这待遇好吧?!别说什么座便器了,连个像样的茅厕都算不上!就是用铁锨挖得一个四方坑,您要方便?成,直接蹲坑上往下拉就是了!

从小坐抽水马桶长大的何以勋什么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厕所,他尖叫着跳出来,冲张二宝挥舞双手道:“就这还厕所?你怎么不让我直接拉在地里?”现成的肥料啊!

没想到张二宝还真从窗台上拿过一把小铲子递给他。“喏,树地的地面太硬了,你到房后的菜花地边去拉吧!把屎埋深点,要不会挨骂的。”

看着眼前一脸木讷的青年,何以勋觉得自己又有撞墙的冲动了!但是抽痛的小腹告诉他,再不去挖坑拉屎,他就得拉在裤子里了!没时间多想,何以勋狠狠地瞪了张二宝一眼,一把抢过小铲子,雄赳赳气昂昂地钻进房后——拉屎去了。

痛快地排泄了一番,何以勋舒了口气。

完结+番外现代都市小说作者疏朗柳树屯的爱情点评:条理清晰,构思新颖,题材独具匠心,文章文采盎然,寓意深刻,情节跌宕起伏紧扣人心故事完整,文章整体流畅,故事情节具有吸引力,重力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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